安箬篱窝在榻上,晚晴正给她涂抹手油,幽草正为她擦头发。
白洛影三下五除二擦了擦头发,随意拢在脑后,他已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靛蓝色春装:“篱儿,你再睡一会儿,我去见一见父亲,等我回来再叫你起来吃午膳。”
“幽草,你去替公子梳头。”安箬篱见他长发还半干未干,“等头发干了再去吧,吹了风会头疼的。”
“不碍事,今日暖和,我一会儿就回来,”白洛影自顾自拢起头发,“不用丫鬟服侍我,我自己可以。”
“你过来,”安箬篱搓了搓手,让手油吸收的更快,“我来给你梳。”
白洛影蹲在她榻前,安箬篱拿着他送自己的那把白玉梳将他头发梳顺,又细致地为他束了发,戴上银冠。
晚晴和幽草对视一笑,自去整理床铺去了。
白洛影趁着无人注意,飞快的吻了她额头一下,尔后大步踏出了房间,独留安箬篱在后面小声咒骂:“无耻……”
他脚步轻快,心情大好,不想走到廊下,安箬篱带来的那只鹦鹉恰好说了一句“阿姐最美”,引得白洛影停下脚步,瞪了鹦鹉一眼,鹦鹉居然被他的眼神给吓得扑棱了一下……
安箬篱听到廊下的动静,不悦地敲了敲窗户:“白洛影,你不许招惹它!”
白洛影立马气势颓了一半:“篱儿……我没有……”
“午膳我想吃溜鱼片。”安箬篱又说了一句。
“是,夫人。”白洛影伏在窗台上,“乖乖等我回来。”
晚晴和幽草听得他俩的对话,两人笑得更暧昧了:“幽草,咱们小姐还真嫁对人了。”
“嘻嘻……”
“你俩嘀咕什么呢?过来给我梳头。”安箬篱装作不悦地冲里间喊,“再在背后议论我,小心我把你们都嫁出去!”
“哎呀小姐,我们不敢了。”晚晴走出里间,“我去叫人来把水提出去。”
“小姐,你可别吓唬我们,我知道小姐是最疼我俩的。”幽草讨好的接过梳子,“小姐,我家里替我说的那门亲事,也不知道妥不妥,小姐帮我打听打听可好?”
“你这丫头,可恶,还说不想嫁人呢?”安箬篱嗔怪着,“我看你这模样,分明是对那人也很满意。”
“哎呀小姐……”幽草大大方方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得了,我是留不得你了。”安箬篱无奈地说,“不过,杨天意曾经问过我,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小姐,那个花孔雀,我可看不上他,”幽草严肃地说,“见一个爱一个,没有一点真心……”
“花孔雀?”安箬篱痴痴笑着,“这三个字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是吧小姐,他那人简直了,我看到他就觉得浑身难受……”幽草絮絮叨叨又罗列了杨天意诸多劣迹,听得安箬篱昏昏欲睡:“幽草,我想睡一会儿。”
“好了小姐,头发已经干了。”幽草扶起安箬篱往里间走,“小姐睡一会,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
幽草放下帘子,安箬篱缩在温暖的丝被中,这些天她的确太累了,刚刚沐浴完,此刻身心放松,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几个小丫鬟轻手轻脚将浴桶中的水抬了出去,动作麻利,训练有素。晚晴和幽草将换下来的衣衫拿去洗衣房,关上门退了出去。
安清风正同管家说着宁先生葬礼的事,白洛影来了。
“洛影,怎么没有休息一下就过来了?”
“父亲,我不累。”
……
白洛影回来的时候,安箬篱仍没有醒,他不忍叫醒她,随手拿了一本书靠在床头随意翻看着。
想起刚才父亲说的事,还有龙澈临走时跟他说的话,下定了决心,回到桌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洛影……”
忽听得安箬篱在帘帐中唤他,白洛影放下毛笔慌忙起身,急匆匆进了里间:“篱儿,怎么了?”
掀开帘帐,却见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原来是做梦了。
他躺在她身侧,将她搂住轻声安慰:“篱儿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