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剑,而人影总是在刺中之前的毫厘之间闪避而过。
剑与人影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中演绎着攻与闪的极致,似乎孰输孰赢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对美的一种诠释。因为飞舞的雪花已随着剑与人影的牵引成了两道玉带,在虚空中纠缠、舞动。
而在旁边,一个人在看着天衣的剑与人影,他的脸上透出憨厚的笑意,有点傻。
当然,这样的笑容在幻魔大陆只有一个人拥有,是傻剑。
傻剑呵呵笑着,自言自语般道:“一对亲如兄弟的朋友一见面就以死相拼,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而这时,天衣的剑也停了下来,他看清了来者是他最好的朋友——落日。
落日站在天衣面前,笑着道:“怎么了?数日不见,竟连我这老朋友也想杀,是不是天坛太庙的巨爆,震坏了你的脑子?”
天衣已无心与落日开玩笑,嘴角勉强牵出一丝苦笑。
落日之所以撞天衣,是因为听到了天衣那发泄心中郁闷的喊声,他知道天衣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此时天衣的反应更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想。他收起笑容,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天衣只是仰起头,让大片大片的雪花一朵一朵地飘落在他的脸上,并不言语。对他来说,也实在不知如何向落日提起这件事,他也实在没有勇气再向落日道出自己是魔族中人。
落日却又笑了,他走近,一把搂住天衣的肩臂,道:“走,喝酒去。”
也不待天衣愿不愿意,沿街去寻着可以喝酒的地方。
△△△△△△△△△
深夜。
落日与傻剑都醉了。
天衣走出了客栈,他抬头望天,天空仍大片大片地飘落着雪花。
站在静寂的雪地里,听着雪花飘落时轻盈的声响,天衣四顾茫然,不知往何处去。
他原只想离开落日、傻剑,找个清静的地方,但他不知何处有着这样一个地方。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天衣心中的痛苦也是无法向落日道知的。
天衣久久站在雪地里,身上御寒的黑色风衣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他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对他来说,这场雪不知何时才能够停。
他终于还是迈开了脚步,虽然他不知往何处去。
深夜里,孤寂的“咯吱”声单调地重复着,像一个经历世事沧桑的游子,以平静的心绪向生命的最终点走去。孤寂、落寞、无奈,没有希望……
脚步声渐渐远去,尚未被风雪淹没的脚印后面,落日摇了摇头。
当一个人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心中的事情时,他一定是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困难。
而落日面对最好的朋友,他能够做什么呢?还有他自己,他清楚地记得在云霓古国,无语对他所说的话。那看不清的未来,对他来说,是生存还是死亡?谁又是能改变他命运的人?
还有影子、漠、朝阳、褒姒、可瑞斯汀、法诗蔺、歌盈、月魔……谁又能告诉他们,他们的命运在何方?
这是一个充满迷茫、失落的世界,没有谁能够告诉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把握自己命运的方向……
△△△△△△△△△
影子与漠来到了西罗帝国的皇宫。
皇宫依山而建,前宫、后宫建立在两座山峰之上,中间是由一条索道相连。索道又似一回廊,上有遮蔽风雪之物,两边有扶手护拦,下面是万丈深渊,凛冽的风雪从中疾掠而过,却丝毫不影响索道的平稳。
而另一座山上的圣殿与皇宫的前宫、后宫成三角之势,只是没有索道与之相连。
静夜中白雪覆盖的皇宫显得异常宁静安详,巍峨险峰之势也因为白雪的原故淡去了几分。
影子不知道漓渚所在的玄武冰岩是在前宫的最底层,还是后宫的最底层,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够到玄武冰岩层见到漓渚,但他现在知道该去哪儿。
此时,影子与漠站在皇宫前宫的屋顶上,风雪鼓起两人崭新的风衣。
漠望着雪光映衬下的阿斯腓亚,怅然道:“你觉得站在这里看阿斯腓亚美吗?”
影子道:“站在高处总是比站在低处看到的更多。”
漠扭头望向影子道:“我是说,每一个将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拥有力量的人是不是比被控制的人更快乐?”
影子望着前方的夜空,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