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悄悄看了看在桌边进餐的两个人,正位上是一个威武堂正的男子,只见他额上挂着碧玉的珠链,炯炯的目光射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高挺的鼻梁配着硬铮的鼻翼,扇动着仿佛即将狮吼的气息,那微微外翻的嘴唇好象随时就要暴发一场凶躁的脾气。他披着金丝衫、蹬着兽皮靴,挂的是翡翠链、系的是珠玉带。果然有皇家派头,的确是一代头领!
另一个人却让小猛心头一惊——这少女怎么跟花梦如此神似?一样超凡的气质,相同脱尘的感觉,面容的差异无法掩盖神貌的雷同。少女留着垂至膝后的长发,头上没有别的钸物,只在两侧挂着一双银白的珠链。珠链细如发丝、时隐时现。她新月的翠眉簇着淡淡的哀愁,寒星的妙目闪着凄凄的幽怨,鼻子玲珑得好似雾中的远峰,嘴唇恰如一滴殉情的血露。
她的声音好似高空云雀的远呤,“爹爹,女儿回房去了!”
头领止住她,“铃儿,你再吃点。爹和波台要说你堂兄的婚事,你听听也无妨。”
铃儿坐了回去,小猛这才知道她竟是头领的女儿,本来能跟头领在此共席的自然是头领的内亲,只是父女俩的穿戴相去甚远,一个尽显华丽富贵,一个只露朴素淡雅,所以小猛竟没猜出她的身份来。
“波台,”头领指着洪岩,“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娃子?”波台连声诺诺,毕恭毕敬。头领端详着洪岩,“抬起头来!”
“贱民不敢仰视头领尊容。”
头领大笑,“我准你仰视!”
洪岩这才抬起头来,头领怔了一下,他显然被这女娃子的美貌打蒙了。小猛却注意到铃儿看见洪岩时,她的神色有些悲哀,这让小猛犯疑,据洪岩汇报,他从未见过头领,更不可能认识铃儿,但铃儿的恻隐之情已然表露,莫非他们会把殉婚的人杀死了才投进墓室?
小猛正胡思乱想,却听头领道:“波台,她比你女儿美过十分,只是算过时辰吗?”
“就是因为波娇的时辰不合,我才选这个女娃子来做替身。已经请天师算过了,刚好合!”
“唔……是个干净身子吗?”
“是的是的,我让婆子验过了。”波台目光闪躲,他在撒谎。
头领走下席来,再次打量洪岩,“波台说你是乌山峰岭人,峰岭女人多有不干净的,你生得这样,果真没破过身?”
洪岩故作惊慌地挽起衣袖,“头领请看,这是贱民的处子记。”
头领哈哈大笑,掐了洪岩一把才坐回席去。小猛却暗里奇怪,洪岩啥时弄的处子记?这不是古人点在女孩身上的守宫砂吗?
小猛正暗里好笑,言事进来了,“头领,鬼师来为他的徒弟求药,传吗?”
头领一下子跳起来,“今天的药不是给了吗?叫他滚!”
第二十一章 鬼师的徒弟
言事还没起身,门外闯进一个人来。只见他六十多岁的样子,黑白掺杂的发丝用一根布条束在脑后。穿一套粗麻襟,披一件坎肩衫,腰上系着豹皮带,脚下蹬着白布底。长一双鹰眼,目光能穿黑夜;生一付雄威,气势可压鬼神。本来练就一身奇术,落月谷里第一奇人。
“头领!”鬼师的声音很冷,但中气十足,“我不敢求药方,只求够年数的药。我既已赎了身,刀子也救回了小姐,你何必用药牵制我们师徒?既使我因此而出不了谷,留在这里又对你有何用处?”
头领气急败坏,竟忘了厅内尚有外人。怒指鬼师道:“别以为你救过先父的命,我就不敢动你!你赎了身又怎样?终究是落月谷人!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你师妹是怎么死的?外面的人哪个不是凶狼恶虎?如今我落月谷还深受其害,你都忘了吗?口口声声为了你的徒弟刀子,他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幽冥人!你收养他,还教他神鬼术,这是大忌!你师妹就是证明,还好她死了,不然遗害无穷!你倒好,唯恐没有祸患,又私授外人,难道想灭我部族?想求够年数的药,让他活着练足两百世功力,足以夺我的尊位了!滚,滚出去!”
头领气势汹汹,小猛疑心重重,鬼师却冷笑声声,“我们师徒并不稀罕什么尊位,更不会起灭族之心。我是土生土长的幽冥人,从卖身入神鬼门,四十六年来为落月谷披肝沥胆、从无二心!老头领临终许我赎身,是我挂念旧恩,担心你新任尊位,有不测之人妄起歹心,所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