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选择容易藏匿的。takanshu.com他拿出了那小小的圆形玻璃物品,并捏在手心。
--在最后一刹那,他瞟了那东西一眼:那是一枚蓝色的椭圆形宝石挂坠。
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确切地说,是几乎被那东西吸走了意识。
如果说魔力如水,魔法师是引导水的河流,一般的魔法物品是暂存水的湖泊,那么这个挂坠就是大洋。没有水的大洋。河流流到入海口,等待的是万丈深渊。
这个不起眼的挂坠以前可能曾经是一个强有力的魔法物品,但它现在是空的。
他从未见过、从未听说过、甚至从未想象过会有如此海量容积的魔法物品。相比于不起眼的挂坠来说,他所见过的其他魔法物品的结构都极为可笑。曾是怎样的力量,处在这微小的蓝宝石挂坠之中?
不知为什么,耐门却觉得面前这片深渊并不可怕--反倒还有些亲切。他站在河流的入海口处,尝试性地迈前一步。
整个世界瞬间在他的眼前展开。地平线延展成海洋、陆地和山峦,能隐约看出是世界地图的形状,只不过精度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世界地图都高。难以望到一切的尽头,只知道头顶是天空,脚下是大地。
不,不是大地,是文字。
那重重叠叠的文字深深地刻在碧蓝色的水晶洋底之上,彼此重叠,互相吞噬。潮水般的文字和景象涌入他的眼帘。
那是这个伟大魔法物品的所有者、前任所有者、再前任所有者们,那些在生与死之间战斗的、在理想与现实间战斗的、在不同的思想间抗争的人们留下的印记。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镌刻,才用这些文字镌刻出了这片大洋。
那是用无尽的文字堆积起来的思想、知识和信念。虽然那些论述和咒语重重叠叠互相掩盖,但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读出来,就像有一种无言的共鸣。
“魔法曾被认为是诸神的赠物和人民的福祉,也曾被认为是权力者的帮凶和野心家的工具。我曾反复思考过,为何要有法术,它的本原是什么。”
那些是理性和信仰、自然和祭祀、血继和音乐――所有匪夷所思的施法原理和实现手段记载,所有超魔技巧和抗魔技巧的总和。在以万为单位计算的、按照不同系统分类的魔法所共同组成的海底山脉顶端,写着如此简朴的措辞。
“法术的本原并非祈祷、并非咒语、并非天赋、并非血缘。”
他下意识默念着,似乎能感觉到写下这些文字的魔法师的心情和信念。
“剑与马赐军事贵族以强权,是为等级社会而存。火药与教育赠平民以平等,是为自由社会而存。魔法,是为守护思想而存,凭其作战的我等自称为魔法师。先为思考者,而后为魔法师。奥术为理性与信念之刃,神术为道德与信仰之盾。”
年轻魔法师复述着这些另一个空间中的自己写下的话,惭愧地低下头。他没有理想,也没有信念。他不曾追求,就已然放弃。他尚未成熟,就变得世故。他自以为已经是个现实的人,其实却一直是为了生存随波逐流。
他麻木地低下头去,想要躲开这些不知所谓、太过理想化的言辞,却看到了支撑起这些文字的柱石。那是三条反复叠在一起的短句。
“thought is source”。“knowledge is skill”。“faith is strength”。
思想即源泉。知识即技巧。信念即力量。
而落款的名字是……
“醒醒!快醒过来!”
少年没能看到落款的名字。恍惚间,他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呼唤,那吸引的感觉瞬间退去。他感到极度的疲乏,就像是用光了所有魔法以后的脱力感。
睁开眼睛,他看到金发少女正在从他手心抠出那枚挂坠。已经被掰开的食指和中指上还留着她可爱的整齐牙印,可见这一过程之艰辛。
“抱歉。我误以为那是一个窃听器……”
索莱顿麻木地道歉着,露出僵硬的微笑。他的眼前仍然笼罩着一片蓝色,和对过去那场战役的回忆,平日的口才荡然无存。
安妮恍如不觉,只是紧紧握住那枚蓝宝石坠饰。她用充满温柔的目光端详着它,露出欣喜的笑容,低下头去轻轻亲吻着它。珍而重之地将这枚曾经的魔法物品收进军服的内袋后,她才开始考虑要怎么善后。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种不同的想法,由紧张、震惊、迷惘、斗争直到平静。如果是一个月前的她,会毫不犹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