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炙晏的到来，一间窄小的屋子居然挤了三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周炙晏倚在门边，抱胸冷笑：“别指望我和你们睡，我要去找楚寻。”

陈斯言双手撑在床上，懒懒地仰着，咬着烟，看了会周炙晏，轻嗤一声，语气很淡：“你去。”

楚寻保证不打死你。

池长明温和地问周炙晏：“需要提前帮你打个救护车吗？”

“……”

陈斯言长腿直了直，理了理衣领，绕开周炙晏走出去了。

周炙晏看着陈斯言的背影愣了一下，回过头问池长明：“他干什么去？”

池长明“哦”了一声：“他每天晚上都出去透风。”

“……”

周炙晏冷笑了一声：“真矫情。”

＊

楚寻打着哈欠，拉开门。

陈斯言坐在门前，两只腿曲着，他叼着烟，低头掸了掸领口莫须有的烟灰，一个人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孤廖寂寞。

楚寻用手揉了揉眼睛，困意有些消散，她用脚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小腿肚：“陈斯言，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啊？”

陈斯言迷茫地转过头，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出来，起身，顿了一下。

夏日的睡衣布料本就是薄薄的一件，露出一段精致，粗细均匀的小腿，腰部被薄薄的布料衬得若隐若现。

楚寻的身材很好。

胸脯鼓鼓囊囊的。

陈斯言说不出话了，目光很诚实地落在她身上。

楚寻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

“……”

她有一瞬间觉得所有血液都在逆着往大脑流，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到底在看什么啊！

楚寻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把门带上。

陈斯言对着蓦然关上的门呆滞了一刻，村里门的隔音效果不好，隔着一扇门，陈斯言都能听到楚寻在门内换衣服细细碎碎的声音。

陈斯言……陈斯言的耳根不争气地红了。

楚寻随意地套了件长衣长衫，刚想开门，手握在门把手上却愣了一会。

有点拿不定主意。

门外，陈斯言迟疑的声音响起：“那个……”

楚寻呼吸轻凝。

他应该会说“我什么都没看你不要误会”之类的话吧。

这样他们两个至少少了点尴尬。

楚寻呼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将耳朵靠放在门上，等着陈斯言的话。

陈斯言语气低沉，隔着一个门传来，伴着门外风声的呼啸而过，有些沙沙：“抱歉。”

楚寻耐心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他承认了……？

“……”

门内门外，两人的呼吸一深一浅，格外安静。

楚寻面无表情地打开门：“陈斯言，你把我看了，还不和我在一起，你个渣男。”

“……”

这也叫，看了？

“……”

楚寻倒也算是开玩笑，很快地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了：“说吧，大半夜在我门口干嘛？”

“……”

陈斯言哽了一下：“抽根烟。”

楚寻扬了扬眉，一副“我就听你扯淡”的模样。

“……”

陈斯言如实道：“怕你被抓走。”

“……”

这语气，怎么乍一听还有点委屈。

楚寻语气平平淡淡：“那么你以什么身份关心我？”

楚寻：“不想跟我谈恋爱，还说什么关心我。我前男友都比你有资格关心我。”

陈斯言的脸一僵，沉沉地看着楚寻，眼里纯黑一片，甚至比今晚月夜的黑更浓了一稠。

这话，好像确实有点重。

楚寻有点后悔，懊恼地抓了把自己头发，她这些日子一定是被陈斯言气得脑子都糊涂了。

“我失言了，”楚寻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可能太困了，说出的话有点重。反正就这样吧，我先睡了。”

跟陈斯言这么一纠缠，她现在彻底是不想上厕所了。

楚寻想把门带上，带了几次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