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坐在陈斯言送她回学校的路上，整个人都在发愣。

就这样，成了？

有点不可思议。

她用沁凉的手心蹭了蹭还在发烫的脸。

回想刚才在商场的楼道，楚寻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陈斯言忽然压下嗓音，语气凶狠地威胁她：“不许拒绝！”

“哦。”

楚寻撇了撇嘴角，努力绷住自己的情绪，故作矜持地把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间，眼神不自然地向一边看，“行吧，男朋友。”

陈斯言笑了：“你够勉强啊，女朋友。”

女朋友这个字灼得她心一突一突的。

她磨了磨牙：“陈斯言！”

她勉强？那刚才知道他去相亲，哭得跟个傻子一样的是谁啊？

陈斯言应了她一声，看着她，笑容渐渐收敛，认真地看着她，轻声：“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哭好不好？”

陈斯言的眼尾天生的上翘，勾出了一种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楚寻郑重其事：“好。”

＊

陈斯言打着方向盘，余光看着楚寻，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单边挑了下眉：“跟我在一起这么高兴？”

楚寻抬了抬头：“你不高兴？”

其实自从刚才从商场出来，陈斯言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汗不断地往外渗，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手汗都快让他握不住方向盘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云淡风轻：“嗯，高兴。”

高兴得都快疯了。

楚寻下车的时候，陈斯言侧了侧身，扯住了她的袖子：“女朋友。”

楚寻回头。

“出校的时候我来接你。”

楚寻像模像样地“哦”了一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小跑，打开车门，捧着陈斯言的脸，亲了下：“我走了？”

陈斯言“嗯”了一声：“再不走真走不了了。”

“……”

楚寻走之后，陈斯言摸了摸刚才被楚寻亲过的地方，热得发烫。

这谁受得住啊？

＊

池枭收到楚寻的信息正坐在车后座，一堆烂事要处理，他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连胳膊都懒得抬起来了。

楚寻的信息就是这时候发来的，特别的铃声让池枭振作了点精神，抬了抬手，抓住手机，开机。

楚寻的信息刺痛了他的眼睛。

楚寻：我看咱俩对彼此也没有什么意思，那个订婚退了吧。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

这个认知让池枭的心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刺着，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劳累过度，眼睛也不好使了。

池枭随手把手机丢给助理，闭着眼睛：“你读一下这条信息。”

助理顺从地接过手机，毫无情绪，声音宛若洪钟，在车内清晰地响起：“我看咱俩对彼此也没有什么意思，那个订婚……”

池枭从座位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劈手拿过自己的手机：“你还是别读了。”

“……”

池枭细细地，反复地看着楚寻发来的消息，仰头，看了眼窗外。

哦，不是假的。

他每一个字都在键盘上滚了好久，一句话删删减减，好不容易才发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意思？”

楚寻：“……”

楚寻：“你这人还挺直。我这话是给你台阶下行吗？那我直说，不是我们俩对彼此没意思。是我对你没意思，你听懂了吗？”

池枭：“……”

他干哑地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人拉扯过似的，声带似乎都有些受损。

池枭低头，屏幕上的光映了他满脸，他打字：“可以培养。”

楚寻从来没有哪次回他消息像这次一样那么迅速：“不可以培养。没意思就是没意思，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

她给他判了死刑。

池枭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本来就疼得要炸的头脑现在全是嗡嗡声，一片空白。

他抓着自己前面的衣领，深吸了一口气，连连调整了好几次，才按着键盘，一个音节一个音节都打得十分用力地回着：

“我不会取消订婚。”

“……”

楚寻：“别逼我跪下来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