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昨晚睡得比较迟，今天早上是被陈娇娇喊醒的。

“小姐，有客人来了，好像是来找你的。”

楚寻应了一声，穿着睡衣赤着脚就下楼了。

楚翠花和白芷坐在客厅里。

楚翠花看到楚寻眼睛一亮，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她整个的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一点，甜甜笑了笑，冲楚寻跑来：“楚寻姐姐！”

楚寻摸了摸楚翠花的头，对白芷道：“谢谢你送她回来。”

白芷看到楚寻愣了愣，低头望着她光着的脚丫，下意识想到了池长明，低声嘱托她：“小心着凉。”

白芷以为自己再看到楚寻时，多少会有些怨恨的。

她的攻略对象因为她死了，而她却毫不知情。

甚至，说得狠一点，她在心安理得地消受着池长明的生命。

可是在看到楚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有些人光是看着，就不会让人产生那种可恨的情感。

她不是书中的人物，也不会受到书中的暗线牵引，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楚寻就是一个谁看了谁都想宠着的女孩子。

楚寻听到白芷的提醒，勾了勾唇：“谢谢啊。”

白芷默了一会，开口：“楚寻，我要走了。”

楚寻还在逗楚翠花的手一顿，慢吞吞地抬头：“走？”

“嗯，”白芷闭了闭眼，又一次睁开，像是下定好大决心似的，把池长明让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攻略成功，我也该走了。”

楚寻动作停滞了下：“那池长明……”

会被抛下？

白芷的鼻头莫名有点酸，她低了低头，努力不对上楚寻的视线，努力扯出一抹笑，“他要跟我走了，不会在这个世界了。”

楚寻不懂白芷的系统到底是怎么运行的，也没有怀疑，笑着祝贺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芷嘴唇蠕动着，那句话没说出口。

无情人。

永不相见。

楚寻好看的杏仁眼弯成了两道小月牙，亮亮的：“你们要好好的。”

白芷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重复着她的话：“会的，会好好的。”

她走出楚家的时候，扶在一旁的栏杆上，脚步停歇。

后来的白芷在攻略了数个男主之后，却始终对这个眼里根本没有过她的炮灰记忆犹新。

那天。

他低头，拂去嘴角的血，语气沙哑，像风干的老树被小刀在树皮上拉着：“你就对她说，我跟你走了，别的不用再说了。”

他顿了顿，语气抱歉：“对不起，白芷。”

没能让你完成任务。

白芷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人扶着墙边，嘴唇惨白，脆弱的不堪一击，模样甚是可怜。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颤了颤。

白芷仰了仰头，眼眶涨得疼：“会遗憾吗？”

“会啊，”池长明笑了笑。

白芷低头看他，池长明睫毛颤着，低声喃喃：“怎么不会呢。”

他扬着唇，对白芷笑，眼中泛起的波澜让白芷的心弦狠狠颤动。

他说：

“遗憾，遗憾只能爱她到二十七岁。”

因为他在二十七岁这一年死了。

白芷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滴落。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一个暗恋者那么多年的小心翼翼。

在那之后，有个攻略的男主问她：“你有见过比我更深情的人吗？”

她“嗯”了一声：

“见过。”

“那个人小心翼翼地爱着她，生怕被她发现，又失落没被她发现。”

“那个人是个胆小鬼，但他却愿意为她送死。”

“那个人很爱她，于是铁了心地要看她幸福，把她推给了另一个人。”

她完了弯腰，笑着问问出那个问题的男主：“你敢信吗？他爱的女孩很幸福，可他那段震天动地的暗恋，却从没被她发现过。”

*

楚寻在家休息了几天就去景沉指定的地点去拍戏了。

化妆师是个小姐姐，用粉扑轻轻扑她的脸，惊叹道：“景老师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小姐姐？不用上妆都很上镜。哪儿还需要化妆啊？”

楚寻对着镜子眨了眨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