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缓慢很多,倒也安顿了下来。
祈樾便是在这之后诞生的。
生产耗费了祈樾母亲大量的心神,她险些难产而死。
祈樾的父亲也对此事没有经验,帮不上其他的忙,只能一边握着妻子的手,一边往她体内灌输灵气。
即便有产婆在一旁相助,生产现场也一片混乱。
彼时祈樾已经出生,他的母亲却仍旧没有脱险,还游荡在鬼门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产妇身上,无暇顾及新生的婴孩。
好在最后母子平安。
唯一可惜的,便是祈樾的伴生血晶不见了。
江言鹿诧然:“伴生血晶竟然在那时就不见了?可是被人拿走了去?”
她先前一直以为是祈樾后来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虽然这种猜测放在祈樾身上也比较离谱。
但她没想到,祈樾的伴生血晶竟然在他出生时就不见了。
祈樾摇摇头,提起此事,他至今觉得疑惑:
“母亲一直昏迷不醒,父亲便忙着照顾母亲和刚出世的我,分不出心神去想别的事情。”
“直至两日后,母亲醒来,二人聊天时,提起我的伴生血晶,父亲才记起这件事。”
“但那时我身上已然没有了伴生血晶的下落,父亲找遍所有地方,都没能将它找回。”
“他还去寻了那日在场的几个产婆,她们手中也并无此物。”
祈樾的伴生血晶就这样突然消失,恍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再见,便是在谢祈的体内。
好在祈樾的父母也并没太执着此事,他们更担忧的,是祈樾如何在灵气稀薄的修真界生存下去。
他们已然感受到了体内生命力的流逝速度在加快。
要不了几年,他们便会陨落。
思来想去,他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举家搬至魔域,让祈樾修魔修。
既然修真界的灵气无法支撑神族生存,那便改为魔修。
祈樾生在修真界,成长在魔域。
父母相继过世后,尚且年幼的他便独自一人去各个秘境和遗迹里历练,炼化父母留下的麒麟传承。
他就这样强大又孤独的独自生活了几百年。
直至那日修真界和魔域再度起了战争。
彼时祈樾正在家中睡觉。
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的一个火球,轰得一声落在了他家房顶,把他家炸塌了。
他人也从睡梦中被迫吵醒。
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一片露天的火海中。
祈樾脾气当场窜到头顶,将周围一片扰他安静的家伙都杀了个干净。
最后,他冷厉狠辣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跟小豆丁一样瘦小的孩子身上。
“是言微?”
墨色危楼之上,江言鹿和祈樾并排坐在殿顶的黑色琉璃瓦片上。
穹顶疏星点点,冷风猎猎,将二人的发丝吹缠在一处。
少女的声音顺着风落进祈樾的耳朵里。
这是魔域最高的楼。
上一任魔尊脑子不清醒想要比肩天道,特地建了这座重天楼。
可惜还没住进来,就被祈樾弄死了。
这座楼至今空着无人居住。
祈樾先前觉得这座重天楼放在这里没什么用,一度想拆了它。
现下突然觉得,留着偶尔同江言鹿上来看看聊胜于无的风景,倒也不错。
祈樾点点头:“是他。”
那是他和言微的第一次见面。
他那时起床气已经散了,懒得再对一个小豆丁动手,便留了他一条命。
自此就被言微缠上了。
再之后,他带着言微杀进魔宫,将那又菜又爱打的老魔尊弄死了,自己当上了新魔尊。
江言鹿静静听着祈樾将他从来没有提及过的百年过往分享给她。
父母过世后,他便孑然一身。
幸而后来又遇到了言微,一直陪着他。
江言鹿握住祈樾的手,星眸熠熠:
“不仅有言微,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祈樾开始抠字眼:
“一直陪着我的意思,是不是一刻也不离开我?”
江言鹿:“……”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才沉默了一瞬,少年就倾身凑过来,强行让自己的脸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他眉眼耷拉下来,一副可怜又落寞的神情:
“鹿鹿,你迟疑了,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