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什么嚷,这是去皇都过好日子的!天子御令,中京天师府要收些仙童!这是去做仙童!”
还未至黑牛家,李元和阿庭就听到远处飘来的哭嚷声,以及漠然的呵斥声。
阿庭回了句:“羽哥儿。”
他的切入角度很直接:
如今世道显然很不好,盗匪很多。
只是,这一批鱼却还要卖到牧海小镇去。
刀闪寒芒,寒气逼人。
村子里,好几家都因为无法缴纳税收,而慢慢破落,虽然还未到卖妻卖女的地步,但却也差不多了。
作为天人,李元生长的很快。
鱼贩里不乏“江湖转业人员”,平日里也都颇为豪气,李元时常和他们聊着,听着他们吹牛。
说做就做。
还有人家想让孩子藏着,但前来的官差却是带了户籍簿的,只消稍一比对,就能知道这家有没有孩子。
而李元则是掂了掂一个麻布袋子。
她.在道别。
练了会儿,李元觉得实在无趣,便暂时休息去了。
而李元则在想着自己的事,这次去中京,他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钓出那可能的幕后黑手。
“开心!”阿庭伸懒腰,然后跑开。
这属实是打只老虎,就可以变成“打虎英雄”的世界了。
返回的路上,车子经过长孙三娘家,他尝试着打探消息,但黑牛,五娘这般的渔民却根本不知道。
李元眯了眯眼。
李元和阿庭没去远,就在门槛外堆了个小雪人。
若是放在他刚穿越来时,说不定会将他们当做家人,现在.这种情绪却淡了。
“差爷,求您!!”
这一拖,便拖到了年末。
但如今不同以往。
他其实觉得也许就没有幕后。
小半年后,他已生的如少年模样,身形颇为壮实,也开始帮着黑牛捕鱼,卖鱼。
车里,卖鱼的大木桶没怎么经过冲洗,散发着浓郁的鱼腥,只是这家子本就是渔民,也都习惯了。
屋子外黑漆漆的,只借着敞开门缝里透出的光华,正常人才能在黑暗里分清楚白雪。
“运气不错.”
李元笑道:“阿庭开心吗?”
这些衣物,除了她和黑牛的,便只剩下之前死去儿子的,那些衣服都是男孩的,所以大大的,宽宽的。
而这年春,一个意外,黑牛在摸鱼时,被“黑虹鱼”无意咬了一口,虽是及时寻了大夫,自身无恙,却也不得不卧榻休息。
黑牛道:“五娘,我们搬去牧海镇,做点小生意吧。在这儿太难了。”
“不用啦。”阿庭眨巴着眼,又道,“起来,吃饭,吃完回村儿啦。”
李元也不出声,跳下驴车,三下五除二把四个盗匪给抢了。
阿庭道:“因为每一处,都很好看。”
第二个信息:当今天子名为嬴末,这是个当之无愧的暴君。而先帝名为嬴澄,谥号“禧帝”。
李元也从原本的“七两银子十二枚大钱”变成了“十两金子,二十八两银子,二百枚大钱”。
第二个,了解一下天地大变那一年发生了什么,看看有没有小琞的下落,毕竟嬴安应该也是入了神墓的;
第三个,他想对这个世界多了解一点,以方便今后化生,毕竟这第一次化生,只是一次试验;
第四个,他想稍稍展示力量,看看能不能将那可能存在的幕后钓出来。
四月天。
至于刀,李元也不用买了,这一下是有了四把。
这些大钱与之前不同,显然是本朝新铸的货币,上面烙着精美的飞鸟纹理和威严的帝辇,也不知是表达着什么含义。
夜路,尤其是往“乡坊流传的盗匪多的地方走”,就会遇到盗匪。
不过,既然有了这许多金银。
李元目光则是不停扫动着。
他们却还是相拥而哭。
五娘长叹一口气,然后便去收拾衣物。
他本来还在想怎么去皇都。
他微微抱胸,靠在车壁上。
他们已经不小了,自唯一的儿子死去后,好不容易有了个又能干、又俊俏的新儿子,他们怎么舍得这儿子离去呢。
他将树枝舞动了几下。
那双眸子,有着极其长久凝视某处而产生的呆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