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所谓的“合”只是他“图穷匕见”的图。
他要杀李元,要破局,便要用这图吸引李元注意力,可真正的杀招却是手。
李元有“神话榜”上的手,他也有。
他的手没在“神话榜”上,只是因为他没有展露过。
他的另一只手也压了过来。
刹那间,浓郁的黑气翻涌而起,好似一团压城黑云,整个儿包裹向李元。
引力陡然增大了数倍。
李元的左手被牵引着,加速往那双手而去。
啪!
手,触碰在了一起。
黑云笼罩于密林之上,好似永夜已至。
李元感到那引力还未停止,竟开始抽着他的力量。
但是,他的右手也已来到。
那是一轮黄昏时候的烈日。
牵引的山河之气呈现出薄薄的惨金色调。
黑云压林林欲摧,却见大日天边来。
煌煌落日带着凄然色调,撞击在了乌云上。
但,乌云没有挪开,这乌云就是怪物的口,一旦咬到东西,又岂有力量能掰开它的獠牙?
可,乌云没动,呼延海却动了。
那落日带着难以想象的绝望和悲伤,一瞬间淹没了他,他心底的痛楚再难遮掩,宛如海啸般奔腾而出。无穷的回忆扑面而至,令他窒息,有铭记于心的,又因为过于痛苦而刻意遗忘的,有他童年时候的,有他死亡时候的
这许多的感情维持着最巅峰时的苦楚,然后又被放大了无数倍狠狠地从他精神世界里往外钻涌。
呼延海支撑了一秒钟。
一秒钟后,他泪流满面,牙齿打颤,鼻涕都流了下来。
他猛地一口重重咬在舌头上。
血液从嘴角流下。
疼痛感刺激着他,让他又多熬了一秒。
可再过一秒,他却松开了手,跪倒在地,仰面朝天,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一切的念头都已湮灭,一切的战意都已粉碎。
李元顺势收回手,捏了捏拳头。
他看向呼延海手上正在散去的黑气,若有所思。
若是他什么都不做,刚刚这只手就能将他吸光。
这是什么力量?
念头闪过,李元看着“一心求死,万念俱灰”的呼延海,猛然抬手,劈了下去。
啪!
呼延海只觉脖颈一疼,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醒了?”
呼延海耳边传来声音。
他努力地睁了睁眼,视线里钻入一线火光。
紧接着,声音和颜色也慢慢涌入。
他的眼睛睁开,看到了篝火,还有火边正坐着的唐皇。
唐皇褪去了冠冕和白金长袍,黑发披肩,显得很随和。
他坐在黑压压林中空地,正在烤着两串肉,一串是兔子,还有一串是野鸡。
不远处有泉水流过,隐约间,高处那天风过山的呜呜声透着几分森冷。
唐皇的影子被火光拉长,他面带微笑,永远都显得很从容。
“你想学我的力量也不是不可以”呼延海一瞬间就弄明白了情况,明白了自己还活着的原因,也明白了自己没有半点胜率。
眼前的唐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除非他自己犯浑,自己露出致命破绽,否则他根本不可能有赢的机会。
可是唐皇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谨慎的气息,他又怎么可能露出尺度大到致命的破绽?
呼延海心如死灰,可是
“我想活下去。”
他猛然翻转身子,朝着李元跪倒,狠狠地用力吐出这五个字,丝毫没有所谓的英雄气概。
“怎么都好,我只想活下去。”
李元用淡然的语气道:“伱有一身可怕的本事,性子隐忍,阅历极深。
我若不在,怕不是你又能东山再起。
到时候,我岂不是悔之晚矣?
这些道理,你应该的懂的。既然懂,还问什么?”
呼延海沉默片刻,垂首道:“我不甘心.”
李元道:“重活一世,败了便是败了,有何不甘心?”
呼延海道:“我不是禹烈。”
李元翻转烧烤的动作顿了顿,饶有兴趣地看向呼延海,道:“说说看。”
呼延海毕恭毕敬道:“我是虞朝人,但名字却叫夜练寒。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