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空中月,泠泠地上霜。
一轮皎洁明月当空,驱散苍穹的深邃,银辉洒落在这座彷佛浸泡在寒气中的都城,点点暗星,也是悄然隐藏在月辉之下,让人看不真切。
一间狭小的柴房之中,赵姬看着沉沉睡去的小嬴政,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柔情,只是脸色,却是颇为疲惫。
整日的东躲西藏,早已让赵姬身心皆疲,只不过,身为母亲,她不能够在自己的幼子面前,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带着几分留恋的看了两眼小嬴政之后,赵姬这才将目光看向自己身后。
上半身衣衫被解除的青年,露出了精壮的胸膛,看上去倒是颇有安全感,当然,若是没有那道触目惊心的剑伤,会更有说服力。
此时的姜明,脸色正在逐渐的扭曲,眼角甚至还在不断的抽动了,可是,嘴里愣是没有丁点的声音发出。
赵姬看着对方那般痛苦的模样,心中感动更甚几分,若不是姜明,不仅是她,便是她唯一的孩子,都会一同死在那人的剑下。
看着那依旧不断往外渗血的狰狞伤口,赵姬不由得有些胆怯,可当看到那张素来俊逸平静的脸上,竟因疼痛而逐渐扭曲的脸庞时,那抹怯意,却又是迅速败退。
“公子,我来吧!”
赵姬双手抓着姜明握着药瓶的右手,径直对上姜明看来的目光,看着对方不时抽动的眼角,赵姬更是心疼不已。
伸手从姜明手中夺过药瓶,赵姬也是来到姜明身前不足半尺之处。
柴房本就狭小,姜明为了给小嬴政让出足够的位置休息,更是退到了最边上,如今随着赵姬靠近,姜明已是无路可退,只能看着赵姬凑到自己身前。
姜明看着眼中带着几分后怕的赵姬,也是伸手握住了赵姬的手腕,轻声说道。
“夫人,这等杂事,我来就好,不敢劳烦夫人动用金手,沾染这等污浊之事。”
赵姬闻言抬头看着姜明,眼中竟是带着几分柔意,暖声细语道。
“公子的手,乃是持剑之手,当握世间最利之剑,更何况,我不过是一舞姬,又何来金手银手之说。”
“夫人,明自己可以。”
姜明看得出来,今天挡了那一剑之后,赵姬对自己,似乎也是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愫,或许是感动,或许是依赖。
但是,姜明更清楚,现在的他,绝不能跟赵姬有太过亲近的关系,否则,以后在待上几年,绝对会出问题的。
说着,姜明也是再度伸手,用力夺回了药瓶,可因为姜明再次用力,胸前的伤口,又是渗出了丝丝血迹,让赵姬心底一软。
“公子,你小心些,轻些用力,别动到了伤口。”
诚如姜明所想的那般,本就心中无所依的赵姬,在见到姜明这般保护之后,自然是感动至极。
不过,赵姬自己也知道,她是嬴子楚的舞姬,便是嬴子楚的人,若是她与姜明有些什么,被嬴子楚察觉到,她会死不说,甚至还会连累姜明和她的孩子。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就是理智,能够控制住的。
赵姬也知道不能这么做,可姜明就像是致命的毒药一般,吸引着赵姬,细心,体贴,最关键的是,能够带给赵姬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赵姬便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从而想要与姜明拉近关系。
赵姬和嬴政母子二人,在这赵国都城之中,唯一的依靠,就是姜明,故而,她要拉拢对方,亲近对方,关心对方。
“公子,日后若是遇险,切记,当先保全自己的安危,赵姬不过是一舞姬罢了,不值当公子以身犯险。”
……
赵姬轻抚着那道熟悉的疤痕,眼中也是带着几分追忆与心疼的神色,当年,若不是那道伤疤,或许,就不会有如今秦国的赵太后了。
艳红的纱幔垂落在地,将赵姬和另一名男子的身影,给遮掩在其中。
或许,世间谁都想不到,当今秦国之中,地位仅次于秦王的两个人,竟会如此亲密地躺在太后的寝宫之中。
赵姬赵太后,在赵国都城之中,为先王照顾当今秦王数六年之久,归国后,更是直接被封为王后,孝敬亲长,行事有度,宽待群臣,在秦国威望极高。
秦王幼年即位,便是赵太后垂帘听政,任命群臣,稳住秦国朝堂,便是华阳太后,都是彻底放权,将王室权柄,交到了赵太后之手。
而另一个,同样地位不凡,乃是当今秦王恩师,多年守护之恩不说,更是教导秦王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