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落落潜照,蕊吐芳馥。不拘泥,不狂狷。知性隽永,内敛聪慧。一双丹凤眼把原本周正的五官点缀得活灵活现气质非凡,如敞开的窗,盈盈心光夺魄,闻花香不眨一眼,生怕睫毛剪痛温良一隅。鼻翼轻扬,眼波流盼,暖絮是最美的衣裳。
女人骨子里流淌溢美的琼浆玉液,琉璃石和琉璃母擦出的火花,釉质点饰人品,脆亮蕴坚,精致熟成,透着金属色泽的郁而不妖,朦胧而不娇,挥霍富贵与磅礴。经历多了,痛苦叠加后再掩埋的城府与修养,一般人很难逾越的沟壑和高度,女人有大家风范。琉璃是玉器之王,一千四百度煅烧保温窖里500度恒温四昼夜,不允许丝毫偏离和气泡捣鬼,成品极其珍贵。女人只做一件事,道德之上,法律盖帽,失去的多,回馈的少。女人用琉璃的质朴和纯良找回生物圈的美轮美奂,亲和友善和和谐共生。
祖坟,座落在繁华之外,丛山峻岭之内。公路两侧的楼房建筑渐渐少了下来,铁塔线路分割的山崖和谷底树木参天牛羊成群花色纷呈溪流叮咚。芒种过后,绿油油的时令蔬菜和庄稼灿然茁壮,飘飞的蝴蝶多起来,麻雀赶早不赶晚,蜜蜂赶在花朵盛开的旺季忙忙碌碌,蜻蜓遇雨就密集低飞,水塘边,青稞间少不了她们。
暑气熏蒸着地表,植被,和街市楼宇,热浪洇染空气。宽广公路狭窄小路切割着远山近岭,再矮的山丘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列车队像越野爬山,盘山小径终于失去车宽,下来一群人,手持贡品、纸活、烧纸,冥币向半山腰爬去。碗口粗的树木枝繁叶茂,年长的长辈已经手持镰刀披荆斩棘,灌木丛所剩无几露出两三排坟茔。本市外市还有外省的亲戚一大家子三十几号人来此悼念去世一周年的潘老爷子。儿子潘多辰和女儿潘多舫一身黑色套装比一脸虔诚敬畏肃然的到访者更加的庄重和亲力亲为,兄妹俩直系亲属之外仅告诉萧筱鱼王建博一家,武爱莲游寒远一家。萧筱鱼向藏美在白色质地青花瓷图案的纱巾口罩只露出忧伤悲情丹凤眼的潘多舫摆摆手示意已到,王建博笑一笑点点头。武爱莲不停地打电话,连比划再当导航仪。萧筱鱼老远就向迎过来站在不停忙活的潘多辰身边的游寒远和武爱莲打招呼,当走近一看,一个俩手衔着鳄鱼皮包甩一下头酷酷地迷你站,一个黑色长纱巾被风吹的乱舞遮挡半张白皙的脸庞浓眉大眼抱着膀丁字造型,萧筱鱼倒吸一口凉气,太美了,妒忌死了。一对修长高挺的大个,绝对是女中佼者男中美神。武爱莲和游寒远要是独立个体没的说,游寒远帅气多一点,武爱莲优雅足一些,看哪一个都是自恋狂。放到一块儿欣赏就是抱在一起也不可能是最完美夫妻,强强联合必有一伤。武爱莲碰一下萧筱鱼,“怎么了你?是不发现游寒远老了,白头发和皱纹多了,”萧筱鱼摇摇头,冲着武爱莲眨一下眼,调皮地说:“羡慕你们郎才女貌,”心里却替武爱莲抱不平。游寒远微笑着搂一下武爱莲的腰,“你们都没变,成熟也是一种美。”这时,一个穿黑色衣服系黑色领带的人指指点点一会儿喊话,一会儿看手腕,走近王建博,指一下表——“九点五十八!别忘了提醒我。”
潘多舫遮脸的青花瓷口罩在山风中剧烈地鼓胀抖动,像落在脸上的大蝴蝶怎么飞也飞不出潘多舫那张神秘而陌生的脸,熟悉的人说她漂亮都是从打小就看过或者从她的眼睛猜的漂亮,人前她不提,好奇的人们也不好意思戳穿隐情,既然挡上了就一定有她挡上的必要和用意。潘多舫看到萧筱鱼和武爱莲心里就踏实了,人在失去亲人最悲戚的时候能想着陪在身边,都是特殊的恩赐。她们姐仨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小学初学高中,一起参加高考。三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脱去校服换上姐姐或者借来的高跟鞋躲过老师同学家长的眼,在潘多舫家的菜园子里闻着蔬菜瓜果和泥土的甜香和清馨味在阴凉地儿袒露理想。
“我考师范大学像大姐多兰毕业当孩子头,”潘多舫骄傲地说。
“多舫,我们恐怕不能在一所大学读书,我考医学院,”
“爱莲,我和你考不考一所大学无所谓,你的那位白马王子和你一起读大学最重要。”
“对!对!你和游寒远确定关系没?请客。”萧筱鱼抢过话茬。
武爱莲不好意思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别瞎说。”萧筱鱼和潘多舫做了一个鬼脸跑了,武爱莲在后面追。
“我不像你俩,我考电力学院,我爸是电业工人,从小就目睹他腰挎三大件——钳子,板子,螺丝刀走四方可神气了。”
高考公布成绩,潘多舫和萧筱鱼都落榜了,武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