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足足盯了有五秒的时间,才慢慢走出房间,守在门口。
屁股下的板凳冰冷生硬,显然是给待罪之人的位置。相比面壁,板凳反而是更好的去处。缓缓坐下,腰板笔直,双目微闭。屋外,华晨统和庆呑杉缓步而来。庆呑杉面容严肃,华晨统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站在门口的李同芳刚准备开口,却发现华晨统拐进了另一间会客房,心中不由得一沉。庆呑杉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下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首旗,首官他……”庆呑杉没有理会,直接看向陈溪。陈溪也在打量他,五十许的年纪,一身黑袍,面容刚正威严,俨然是小身躯大能量的那种。“陈溪?”一个人?事实正朝着不利的方向走去,陈溪的心微微提起话!”声不大,却如霹雳。“医师——陈溪,见过首旗。”陈溪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声音带着一丝冰冷。“你不仅是医师,还是武者。”庆呑杉并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一股强大的压力落到陈溪身上,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武者——杀人!——要定我罪。陈溪的大脑快速转动,不断评估自己的处境,思考着对策。“生活艰难,医师谋生,武者自保。”“杀人自保吗?”陈溪的心迅速往下沉,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走去,索性闭口不言,等对方继续说下。门口的李同芳脸上一喜,心中大定。有了庆呑杉支持,再加上家族的力量,就算是华晨统也动不了他。庆呑杉见他不开口,继续说道:“不要以为不开口,就能遮掩一切。昨日,你在春花阁杀了凌庆山和他的两名手下,在明昌老街又杀了一人。你可知罪?”——难道这些人里面有他的亲朋故旧?“杀人者,人恒杀之。我出手,为的是自保。”陈溪脸色紧绷,转而说道:“临安镇乱事渐起,杀戮之事不断。镇守卫却游离在外,怎保普通人的性命?我陈溪一介医生,却无奈要拿起凶刃。这是罪?若是罪,应该归咎到何人身上?”庆呑杉平静的脸也拉了下来,这是直接指着他的脸在骂——他们不做为。“不管如何,掩盖不了你杀人的事实!”“是啊,事实不容颠倒。”陈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脸,仿佛要看清上面的每一缕变化。屋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陈溪的呼吸声越着:不识好歹的混蛋,一刀了结了省事。屁股下的凳子传来咯吱的声响,陈溪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虎威!庆呑杉的眼睛一凝,对面的陈溪好像化作一只老虎。——这小子的资质……他自然明白这种变化代表着什么,功法圆满,意志蜕变,直指炼煞境。也就是说,只要陈溪积累足够,他踏足炼煞境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考虑到他的年纪,天才算不上,但是后续的潜力远超一般人。打杀陈溪的念头一闪而逝,庆呑杉瞟了门口一眼。打杀陈溪固然简单,但是华晨统那里可不好交代,而且事关那位大人物,两人又没有死仇,自然不值当。至于李同芳,不过是利益交换,还是交给李家自己去头疼。就在这时,陈溪坐下的椅子发出一声脆响——咔嚓!陈溪双脚一撑,一跃而起。庆呑杉身上的气势也猛地一收,甩手送出一把太师椅,落在陈溪的下方。在空中的陈溪,升起万分疑惑,不过身体还是稳稳落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庆呑杉。先打压,再示好。这庆呑杉安的是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