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划破气流的尖鸣,已让秦天行的后腰隐隐发凉!
他来不及多想,护体真气瞬间覆盖全身,身体条件反射般的一扭,企图避过要害部位。
就在他做出防护躲避的下一瞬,没想到身后那事物如此厉害,秦天行只觉得腰间一凉,那尖锐的物体便带走一大蓬血肉。
“给我滚!”
秦天行脸色煞白,首次怒急而吼,他先是扬手一剑,奋力逼开正面的黑衣领首,剑气余势未停,在地面划出一道丈许长的沟壑这才作罢。
力道之狠,令人侧目!
接着他愤然转身,脸上神色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从容大方?
在偷袭之人得手之后还未来得及兴奋的时候,在对方惊骇万分的目光中,秦天行左手单掌冒着骇人的白光急急挥出。
掌力尚未及身,掌风已令地下黄沙疾走飞散,想来是全身真气都攒于掌,不遗余力含恨一击了!
便在此时,偷袭来人避无可避,也只能是强抬左手与之对拼,口中仍不忘叫嚣道:
“我这一剑,阁下可还受用?”
说起这人,还真是老冤家了,他胸口到此时还隐隐作痛,那里有道显目的剑痕,便是拜秦天行所赐。
只听一声轻响,两掌相接,他只觉一股霸道无比的内力破体而来,这秦天行竟是拼起一生苦练的内力,就连护体真气都撤下了,真可谓凶猛霸道至极。
两人内力相互激荡,他只好急忙运转全身功力收缩一处,牢牢护住胸口要害,但其时已晚。
秦天行的内力已顺着体内经脉冲入,他体内残余的真气虽然也算是雄厚,但玄关已破如何承受得住?
霎时,气血翻涌,秦天行直接以全身内力袭入对方体内,震得对方腹脏俱裂,口鼻耳眼鲜血暗涌,八成是活不成了。
就连在几丈开外看戏的另一位黑衣首领,暗地里都直呼“好痛”,那当事人该是有多么绝望啊!
黑衣众人摄于秦天行的气势,一时竟无人敢再上前出手,而镖局其余之人皆已被砍翻在地。
眼见同伙身死,黑衣头领顿时目眦欲裂,心中的愤怒更是难以压制,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不过,能做到黑衣首领,他自然也是心思深沉之辈,秦天行把同伙毙于掌下,这样不但少了一人与自己抢夺功劳,料来对方也不会太好受的,此时正是自己出手,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岂可辜负!
天授不予,反受其咎!
只是,有些东西,不宜摆到台面上来,还须做些场面功夫给人看,这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同时,此人心想,还好当时自己离得极远,不然回去,还以为是他故意见死不救的就麻烦了。心念百转过后,他怒目环睁,大喝道:
“好胆,拿命来!”
话声未毕,忽见他一脚斜踏,纵身飞起,抡圆了刀锋,连人带刀直扑向秦天行。
毕竟,做戏须做全套。
秦天行虽来不及回头,但已知晓身后之事,劲转手腕,长剑像是有眼睛一般,从他身后由下向上疾疾掠起,拦在了对方的眼前。
“砰”的一声,刀剑相接,烈风袭来,两人四周顿时激起无数的沙尘,将两人的身影卷在黄沙之中。
刺耳的金铁之声,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作响,离得近的黑衣人都给飞沙扫过,隔着面巾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疼痛,足见二人比拼之威。
借着刀剑对轰这一股子劲头,秦天行同样纵身斜飞出去,跟着双足在地面一点,整个人登时腾空而起,在一名黑衣人头上一踩再一借力,便跃出了众人的包围。
落在地上,抬手抹掉嘴边血迹,接连几个起落,便到了一匹无人骑乘的骏马前,秦天行立刻翻身上马,猛然一甩缰绳,骏马长嘶,从原地跃出,奔马而逃,马蹄带起一捧捧沙砾在身后飞扬,马蹄声急切!
镖局众人已经阵亡,秦天行也是身受重伤,在此久留实属不智,趁此逃离才是上策。
毕竟,信笺才是重中之重!
虽说自己身上携带的是假货,但只要他不落入对方手中,对方就不会放弃他去拦截镖局另一路人马。
镖局众人可以死,自己也可以死,但镖局名声决计不能坏!
秦天行忍住心中悲痛,眼眶通红,骑在马背上频频向身后望去,他不是看有没有追兵,而是愧对镖局众人,身死荒凉沙漠,自己甚至都不能替他们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