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炳捡了根树枝,用那把不算锋利的剑削了一个剑柄,不算精细,但是刚好可以把竹剑装上去。
苏月起在一边好心提醒道:“要烤干木头里的水,不然没多久便会烂掉。”
魏炳就把木柄靠近篝火,噌得一声立刻有浓烟冒出,不多时,就听见咔的一声,木质剑柄炸裂开来。
魏炳吐出嘴里的木屑,就那么看着苏月起,后者捂嘴偷笑,胸口微微颤动,算是投桃报李了。
大和尚显然能看出些门头来,好心提醒道:“是剑身材质过于不凡,寻常剑柄装上去,怎么都会不合适。”
魏炳也觉得,这把竹剑虽然坚韧,但是太轻了,更没有办法去将剑刃磨得锋利一些,确实不适合当作佩剑。
苏月起伸手要那把竹剑,魏炳记着她刚才的善意提醒,便不予她,结果后者显然志不在此,将魏炳斜靠在身旁的那把破损长剑拿过去了。只是随手挥了两下,便有锋锐的剑鸣声响起,林间好似起了阵风,微风吹拂之下,魏炳只觉得耳朵发凉。
她有以指尖夹住剑尖,稍一用力,便将剑身歪曲出一个不小的弧度,可见剑身材质尚属可用。
魏炳看着那剑身,似有所悟。
咔!
剑身中央出现一道裂缝,很快脆断为两截,魏炳的表情也随之垮塌了。
看着苏月起把两截断剑投入篝火,除了让篝火好似更亮几分外,全无反应,魏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因为他整个脸都是皱的。
他就默默盯着苏月起看,火焰只照亮他眸子半边。
大师闭目念经的间隙里,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好似在宽慰,又好似在嘲笑。
苏月起被他盯得毛了,看了眼大师,白了后者一眼,双手抱胸转过头去。
魏炳有半边脸被烤得发焦,几乎可以闻见糊味儿了。
但是他还是盯着苏月起看,看不见她的脸,就看她的腰,看被火光映得绯红的脖颈,看那明明规矩并着却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的双腿。当然,魏炳绝非一个好色之徒,不然当年在某员外宅子里做长工的时候,夜深人静独守空房的时候,说不得那员外就忽然中年得子了。
不对,这是他道义上的操守,并不能证明他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经常出入那条红粉街却从来视线规矩,目不斜视?
好像这个经常出入,本身就很值得推敲。
无私帮助过迷路的邻家大姐姐,却谢绝了她的好意邀请?
魏炳挠挠头,当时是准备进去的,结果推辞了一番,两人讲了会儿笑话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嗯,现在那个邻家大姐姐,恐怕已经被埋在河边的滩地里了。
红粉骷髅,魏炳眼神恢复清明,仍是盯着苏月起好容易转过来的脸看,不知为何,她最近都没有戴面纱。
倒教魏炳觉得少了些什么。
苏月起瞪眼,但是对方毫无反应,而且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怜悯?
她被那一青一黑异色瞳子盯着,慢慢地心底有些发毛。
魏炳忽然眼前一亮,那不知不觉变青的左眼,也慢慢转为了黑色。
原来是苏月起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长剑来,光是剑柄和剑鞘的花纹样式,就令魏炳怦然心动,有些按耐不住心下的期待了。
唰!
苏月起拔剑出鞘,剑身笔直匀称,两面清亮如潭水,在月光和火光掩映下熠熠生辉,长剑末端在微微颤动,魏炳便好似听见了清脆悦耳的剑鸣。
魏炳闭上眼睛,听着干柴的噼里啪啦声,火焰的呼哧声,义父身边的呢喃诵经声,远处树枝折断的清脆声,以及阵阵悠扬的剑鸣声。
近乎空空的“视线”里,只有一柄长剑的形状,所谓见猎心喜,啊不,一见钟情,莫过于是。
魏炳睁开眼,温柔的看着苏月起胸口,怀里的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咕~
他咽了咽口水,\u0010心里默念道冢中枯骨,红粉骷髅,常应常灵,常清常静。
于是苏月起先是被后者炙热的目光烫了一下,雪腮飞红,接着就见魏炳目光再次清冷,好似在看一根木头。
苏月起于是收起佩剑,结果被带着怨念的目光冻的一激灵。
魏炳也不知自己为何这样,不过他觉得此刻自己心怀怨念,是天经地义的,毕竟是剑客,看到一柄好看的剑自然难以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