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香了然的点了点头,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句:“先别要他们的命,粮草走私案还在查,等着卫里将他们连带着刘家都审讯过之后,没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了,你再处置。”
“嗯,徒儿明白。我把他们带出来,只是怕他们先死了而已。一会儿就把他们扔牢里去,等着卫里审完了徒儿再说。”程境凌答应道。
刘福一家人的命运就这样被两人三四句话给决定了。
世事无常,一个月前的刘福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刘小猛”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蝼蚁,有一天竟然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死。
说完刘福的事,李兰香继续问道:“刘小雯呢?没见到吗?”
李兰香猜得很准,见程境凌重伤刘江,便猜到他在刘家大闹了一场。既然刘福父子都带出来了,而没带出刘小雯,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没见到。
程境凌将自己进入刘家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跟李兰香汇报了一番,最后重点讲述了一下刘震元的话语和态度。
听程境凌说完后,李兰香的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粗大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了“噔、噔、噔”沉重的闷响声。
片刻后,李兰香敲击桌面的手指忽然顿在了半空,回荡在车厢内的闷响声骤然一收,紧接着便听李兰香分析道:“咱们卫里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在监视刘家了,为师并未收到刘家出动人手寻找刘小雯的消息…嗯,看来是这个刘震元察觉到了什么,提前将刘小雯送走了。不然,让刘小雯一阶弱女子孤身在外,刘家就算不报官,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将女儿送走了,自己却留了下来…啧,刘震元这是什么意思?是准备跟咱们缉武卫掰掰手腕?呵呵,可几十年没有过,胆子这么大的势力了。应该是有什么理由让他退无可退,只能留在刘家等死吧…”
对于刘家和走私案,程境凌并不关心,他只关心刘小雯的安危。
所以直接皱眉问道:“既然咱们卫里这几天一直在监视刘家,刘震元送走小雯姐,他们没发现吗?或者说小雯姐还在刘家,是刘震元在骗我?”
李兰香摇了摇头,解释道:“监视刘家,又不是控制刘家,刘家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咱们又不可能挨个盘查审问身份。刘震元有太多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刘小雯偷偷送出府了,没什么奇怪的。反正你放心,以刘震元今天的态度,和说出的话来看,至少可以确定,刘小雯现在是不在刘府中的。”
程境凌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道:“那刘震元应该是把小雯姐送出城了吧?”
“不会,肯定还在城里。”没想到李兰香又是摇头否定了程境凌的猜测,然后斩铁截钉地道:“咱们在监视刘家的同一时间,就已经派高手携带画像去城门驻防了,每一位进城出城的人都要严格地验明正身,除非有变脸秘技,否则普通的乔装易容根本逃不过查验。据卫里暗线调查,刘小雯只是不通武艺的弱女子,你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不是也能确定她不会武艺吗?而变脸秘技至少也要炼血境以上才能施展,所以她绝对蒙混不过关卡,出不去拒马城。”
“哦…”程境凌应了一声后,在心中琢磨着,刘震元能把刘小雯藏到哪去呢?
此时的程境凌无比庆幸,自己在离开之前心血来潮的给刘震元留下了一张拜师宴的请柬,只希望刘小雯在遇到危险和难处的时候,能想起来找自己吧。
宽大的马车在街上走着,后面刘福抱着刘江,浑身衣衫褴褛,满是鲜血淤青,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了。
刘福的脚也崴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身体更是在忍不住颤抖,流下的汗水划过伤口,让伤口愈发地疼痛,但他仍未选择放下刘江。
一路上,街上行人纷纷对这一幕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猜测着是什么情况。
若是换一个马车,恐怕少不得要被街上的缉差、巡城军等执法巡逻队伍拦下盘问。
但这辆马车上可是有北戎军标识的,路过的巡城军和缉差都是早早地便让出道路,恭敬行礼,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拦北戎军的车?
还真有!
就在还差一条街便走到缉武卫大门口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从街边的人群中跳了出来,在空中连续几个后空翻后,落在了马车前面,拦停了马车。
待身影落地站定后,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一位姑娘,其身穿白色襦裙,头发扎成了灵蛇簪,娇俏精致的脸蛋上此时满是气愤,怒气冲冲地对着驾车的刘老二喝问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游街拖行老弱,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