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丁雪葭同意打电话给贺宇辉,孙老六哼哼两句,手抬高,得意地挥了挥,示意身边的几个跟班停下来!然后,他站在丁雪葭面前,阴恻恻地笑着,看着丁雪葭掏出手机拔电话。
此刻,远在南方的深圳,贺宇辉正与中海大学的同学曹斌坐在夜宵摊上,举着啤酒杯畅聊人生。曹斌和贺宇辉上大学那会,两人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整天形影不离。
毕业后,贺宇辉考上公立医院,曹斌没有考上。后来,贺宇辉进了城南医院上班。他则到深圳开了家诊所。但是,短短几年,他那诊所就做大了,现在成了医疗连锁集团。
两人的人生落差,肉眼可看越来越大。他在深圳有房有车,车是豪车。贺宇辉则这一年才爬上主要领导岗位,生性清廉,现在依然是两袖清风。但是就算如此,两人坐在一起,还是聊起以往的过往,心中油然而生感慨。
这其实也是贺宇辉最放松最高兴的时候,也是百忙中难得相逢老同学的契机。他到深圳后,陪同副市长雷跃刚一行参观了拟投资医疗实验室的这家企业。参观完了,副市长雷跃刚并没有在企业吃饭,而是笑说中海驻深办的负责人周主任安排了活动,因为周主任和他是老乡。
贺宇辉一听这话,就没有和他的助手以及同行跟去了。事实上,这类活动贺宇辉跟去也知道没意思。自己与周主任没有感情,若是勉强跟去,无非就是吃吃喝喝,饭后洗脚按摩之类。倒不如让雷跃刚自个去,说不定他与周主任还能拉些家常。
正当两人执杯感叹的时候,丁雪葭的电话,就打到了他手机上。贺宇辉歉意笑笑,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一看是丁雪葭的,他的神情立马紧张起来,他赶紧闪一旁,压低声音急促问:“雪葭,是不是小芬调皮犯错了?”
听着贺宇辉急促的声音,丁雪葭心里万分酸楚。事实上,若不是看在有贺小芬在,她还真可能和孙老六这些人吵起来,或者拒不答应给贺宇辉打电话。但是,有小孩在,她真怕她受伤害。
她声线低沉说道:“宇辉,这么晚了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这……现在……现在不是小芬的事。而是,有个头顶稀疏头发的男的,带着几个人,将我们堵到了家里。”
“啊?有这事?他们无法无天了?要干什么?”
她继续小声道:“呃,有个头顶有点秃家伙,绑着个绷带,脸上全是血,现在带着三个人闯了进来。他们口口声声说可岩欠了他们一千多万,现在,他们就是堵着我们,要到房里找你家的房产证什么的,要全部找出来带走!”
贺宇辉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娘的!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唐可岩所涉的那些人找上门来。想不到,越是担心啥,就越来啥。在他离开的第一天,这人就找上门来了。
他陡然紧张起来,说道:“雪葭,他们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丁雪葭捂着手机,瞅了孙老六以及他几个兄弟,低声说:“倒还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先别着急,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
贺宇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丁雪葭和贺小芬遇上了危险。不过,听了她的话,知晓孙老六没有动手,他微微放下心来,嘴里接着道:“现在,你将手机给那人,我跟他通话。”
丁雪葭战战兢兢,还是将手机递给了孙老六。
孙老六也不客气,在电话中恶狠狠咬着牙说话:“姓贺的,你老婆欠了我一千多万,就算我将你房产证拿着,也特玛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就特玛这几个钱,我也必须捏在手里!因为现在谁都知道,你老婆欠了他妈的四五千万,恐怕三辈子都还不清。”
贺宇辉道:“就算她负债,你凭什么闯入我家里?”
“凭什么?凭的就是她欠我一千多万啊。”接着,孙老六暴躁骂开了:“姓贺的,你特玛别给老子耍滑头。你老婆欠债,你难道不清楚吗?你特玛别给我装鳖孙。我早就知道,为了避开这些债务,你还和她玩假离婚的游戏。草,这有用吗?”
在孙老六暴燥低俗的喝斥中,贺宇辉稳了稳情绪,他轻抚着自己的胸膛,要求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在语言上激怒他。自己身在外地,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只得在电话中安抚孙老六道:“你别发火了,你特玛不就是要房产证嘛!这没有问题,你拿去就是!现在……你将电话给我妹妹吧!”
在这样的时刻,贺宇辉深知堵不如疏,若是让孙老六丧心病狂,他们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而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不想让丁雪葭和女儿陷入危险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