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

“啊，这么严重？……”杨远峰听完曹国武透露的实情，他深深地吸了口凉气。浓浓的耻辱感，让他差点又要晕倒过去。他真没想到，小小中海，会在失去丁世安掌舵的短时间内，就弄得这么乌烟瘴气。这程度，远远超出他想象。

这让他将烟头塞了，神色愤恨却又万分笃定道：“既然成这样，我也不给方忻找任何借口。方忻这人，虽然是我的校友，但他明显失职！……国武，你要将他带走，就带走便是！我绝不多言。”

此时此刻，杨远锋失望至极。他下定了决心，不再保方忻这家伙。

不过，曹国武此时却没有任何态度，相反，他开始说方忻：“远锋……说实话，根据我的调查，中海市委书记方忻，其本质也不是特别坏！就我掌握的情况来看，他算是个有情怀的文人干部，而且中海这些年来在他手上呢，也做出斐然成绩！只是忽略了底下县城而己……要不？留他下来，在岗位上再看看！实在不行，你过两年将他换掉。”

听曹国武如是说，杨远锋瞳孔放大。

他道：“国武，这样说……我先代表他谢谢你，谢谢你给他这个年轻人机会！”

曹国武没理他这话，而是将烟头从嘴上取下，然后狠狠踩在泥地里。

他手叉着腰，望着苍茫的草原大地道：“远锋，你知道那尽头，是什么吗？”

杨远锋摇摇头道：“是国界。”

曹国武冷冷笑了。

他道：“对，那就是国界。但那更是乱世、是北疆，是风雪像刀子刮脸的地方，是人民子弟兵一代一代，一天一天，一时一刻守卫站岗的地方！那地方没有大鱼大肉，没有把酒言欢，有的是饭都煮不熟，是根本没有青菜，是被窝里冷得像地窑一样的地方！更是我好多兄弟马革裹尸，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所以啊……身处后方，我们的干部，定不要沉迷于声色犬马，灯红酒绿，要抓紧时间搞军事、搞经济，国家的复兴之路，人民的富强，真是长路漫漫啊！不然……何以敬慰那些为保家卫国赴死的亡灵先辈啊？”

杨远锋看着曹国武刀子般的眼，眼眶不由闪烁晶莹泪花：“国武！你放心吧，我此番回去，一定让痛定思痛，刮骨疗伤，重组中海市委班子，我定当要求从上到下，要求干部严行律己，清廉为民，真正让中海，让湖东，重焕新颜！”

听了杨远锋这话，曹国武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带着点文邹邹的语气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啊！我是个糙人，大道理不懂。但是，远锋，我看好你！”

接着，他再道：“远锋，说到重组中海市委班子，我倒是想向你推荐一个人。”

杨远峰瞪大眼睛道：“哪位？”

曹国武道：“一个叫贺宇辉的年轻人！”

贺宇辉？

杨远锋咪着眼，努力在脑中过滤所有中海干部。像他这样的级别，他的脑中，装的只有中海市领导班子成员，以及几个副市长。哪怕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贺宇辉这么一个人。

这使他望着曹国武，眼神露出深深疑问。

曹国武深呼吸口空气道：“远锋，我知道你不知道贺宇辉是谁？他是我老兄弟、也就是中海原市委书记丁世安的女婿。你也知道，这次中海事件，一切皆因我老兄弟爱女意外去世引起！……在这次调查中，我们暗中对围绕我老兄弟爱女身边的所有人，都进行过调查！听汇报时，我发现这小子还不错。他做过几个亿的项目，出任医院的院长、现在任卫计委主任，到现在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极少存款！我们还调查过他的工作能力，发现他工作扎实，心怀百姓！所以啊……我就在想，若是这样的干部能堪当大任，必将造福一方。”

杨远锋一听这话，心中澎湃着久违的冲动。这，不就是多年前，那个刚走入仕途的自己吗？……他双目放着精光，笃声道：“国武，你既然提到这个人！我回去之后，定当不辱使命，要相关部门马上考察，一定要让这埋没在尘土中的金子，绽放出熠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