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错了吗?”陆黎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再责怪他。
陆沉却是梗着脖子道:“我没错!”
陆黎又怒火中烧,抬脚一踹,陆沉没站稳,摔进了绿化带的矮树中。
派出所门口还扒着几个民警,小声议论道:“要不要上去劝劝啊?”
“算了算了,看着就行。”
雨水浇下来,陆沉大声喊道:“下那么大雨,他们就赶你出去,有这样的家人吗?谁敢欺负我姐,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陆黎抓住他的衣襟,俯身,眼神很痛:“所以现在,他们付出什么代价了?房子被烧了一点对苏家有任何影响吗?反而是你,苏家一旦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你是要被关少管所的,你知道吗?”
陆沉的眼神暗淡了下来,紧抿着唇,不说话。
陆黎把他拎起来。
少年脸上被树枝划出了几道细细的伤口,看起来更可怜了。
陆黎冷冷道:“跟我过来。”
派出所旁边是一家便利店,陆黎进去买了两杯热饮,塞了一杯到他手里,姐弟两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
“爸妈走的时候,你还小,我带着你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弥留了,妈妈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他们其实很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了。
他们去了医院,才发现,那时医院管理混乱,几个小孩都抱错了,他们真正的女儿,辗转流落至孤儿院,后来因病去世了,他们要了她的骨灰,就葬在咱们家后院那棵大树底下。
至于苏语儿是谁家的女儿,我也不知道……
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我们姐弟好好的,希望我能照顾好你。”
陆沉眼眶有些酸,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要是把自己弄进少管所,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陆沉低头喝饮料,心里很酸楚。
“陆沉,你这样的做法是,伤敌为零,自损八百,以后做事,要带脑子,知道吗?”
陆沉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
陆黎揉了揉他的头发:“打蛇打七寸,如果你没办法将你的敌人一击致命,那你就得隐忍,记住了吗?”
“嗯,知道了。”少年难得郑重,仔细琢磨着他姐的这句话。
黑色的宾利车缓缓停在两人面前,车窗半开,软风细雨,男人天生一双寡情双目,仿佛任何人都装不进他的眼眸。
“上车。”语气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本以为陆沉会坐副驾驶。
但是他偏不,他偏偏要坐在傅居寒和他姐中间。
秦惑:……
一时不敢说话,只敢小心翼翼从后视镜看他家三爷。
三爷何曾跟三个人挤在后座过?
陆黎瞥了他一眼:“是很冷吗?非要挤到后面来,坐前面去!”
“我不!”
在陆沉眼里,但凡是个男人,都是觊觎他姐的美色的,这个高高在上的傅三爷也不例外。
“别想打我姐主意!”陆沉威胁道。
秦惑心一抖,少年你少说两句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居寒手执佛钏,低眉垂目,声音慵懒:“放心,我对你姐姐,没有兴趣。”
陆沉这下更坐不住了:“没兴趣?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姐?”
陆黎:……
她可以不承认有这么个弟弟么?
她扶额,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陆沉,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沉看起来不太服气,时不时地瞄一眼傅居寒,这男人,年纪轻轻,就瞎了眼,可惜了。
他的小学,离派出所不远,十几分钟便抵达了,丢下陆沉之后,车子往伊泰中学开去。
“你爷爷怎么样了?”陆黎开口问道。
“初见成效,不愧是重楼神医。”
“颐和园边上有处宅子,给你。”
傅居寒的口吻,仿佛只是送了一杯奶茶那么淡然。
陆黎却是连眉头都不曾抬一下:“无功不受禄,我要那宅子干什么?”
秦惑忍不住道:“你知道毗邻颐和园的宅子,一套要多少钱吗?”
陆黎那张精致的脸,依然是无波无澜:“管他多少钱。”
秦惑识相闭嘴。
陆小姐够狂。
却又本能觉得她有狂傲的资本。
“送你你便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