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晟敲了敲校领导办公室的门，推开门后畏畏缩缩地探出脑袋。

瞧见这个刚才还不敢吱声的小女生主动回来，大家都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领头办案的警察曹德贵扬起下巴，“这位同学，有事吗？”

陈晟走进来，脚步有些迟疑。

她顿了一下,轻声问“请问你们有没有在案发现场看到一个手机？”

老曹旁边的年轻警察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学生口袋里有一个手机，你是说这个吗？”

“我也不知道。”也是因为心里没底吧，陈晟声音小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恍惚中看到一个手机，品牌型号颜色都没搞清楚，能指望解决什么问题呢？

她垂下头，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

觉得自己是没脸再呆下去了，陈晟不好意思地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走出去后，她的头突然开始隐隐作疼。

起初疼痛并不明显，她并没有在意，只顾低头继续向前走。可似乎每向前迈一步，头疼都会愈发严重，像是戴了一个紧箍咒，箍的她难受。

她停下脚步，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疼痛。

头上的紧箍咒似乎松开了一点点。

她放下手，继续往前走，头疼再度来袭。她的眉毛拧作一团，汗珠细细密密地滴落下来。

脚步再次停下。头疼再次好转。

她开始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她试探性地往后退了一步，明显感到疼痛的减轻。

呆在原地想了几秒钟后，她立马转过身，按照原路跑回去。

果然如她所料——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头疼神奇地消失了。

“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见陈晟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系主任王书玉一脸的不悦。他强忍着怒火，没好气地问道。

自知理亏的陈晟感到有些害臊，她低下头躲过系主任恼火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想要她留在这里。

是周欣吗？——想到这，她不禁咬住嘴唇。

生怕别人给她撵出去，她随即开口，“主任，作为周欣的室友我很关心这件案子，请问我可以留下来吗？我保证不打扰你们的谈话。”

老曹的眼中闪过一道机警的光，盯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后，点了点头。

人家曹警官都同意了，王书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警告似地说了一句“那你老实坐着，不要添乱。”便不再理她。

一直站在那里的年轻警察重新向周欣妈妈询问起周欣平常的社会关系，以及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周欣妈妈有些疑惑地抬头望向曹警官，这些问题明明几分钟前都问过了啊。

老曹眼神示意她再回答一遍。

办案这么多年，老曹向来坚信换个人来提问，受访者可能会想起一些新的线索或证词。

陈晟一边听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当她的目光扫到周欣妈妈身上的时候，她心口一紧。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无助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简直要把她撕碎了。

之前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他人内心强烈的痛苦，陈晟先是一惊，随即悲悯地望着周欣妈妈，自己的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警方早已对周欣的手机进行了技术破解，里面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听到这里，陈晟默默举起了手。

王书玉烦躁地瞪了她一眼，明显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生颇为不满。

老曹幽幽地瞥了王书玉一样，又转过头用眼神鼓励陈晟，“你又想到什么了吗？”

“我想知道周欣名下有几个手机卡。”

“查过了，只有1个。”年轻警员不假思索地答道。“周欣以前使用两个手机吗？”

陈晟连忙摇头否认。

“那你认为她有两个手机？”

陈晟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王书玉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曹抬手制止。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陈晟，“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手机吗？”

“额——”陈晟尴尬地咽了口唾沫，想着总不能说是自己恍惚中看到的吧，于是便信口胡诌，“我可能记错了。”说罢还干笑了几声想要圆过去。

老曹一眼识破她在撒谎，但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