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侧门一排就有十多家寿衣店，买点纸烧不是什么难事。

陈晟很快便按照二牛叔电话里交代的那样处理完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收到钱的老高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美滋滋地把手里的票子又数了一遍。

“你再不说我就把钱收回来了。”陈晟威胁道。

老高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狐疑地看向陈晟，像是要确定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还有一个要求。”他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鞋子里，生怕被抢了回去。

陈晟皱起眉头，“你还没完了是吧？”

“真是最后一个要求了。”老高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想跟我老婆说几句话。”

陈晟没辙了——她最受不了别人打亲情牌了。

她故作凶狠地瞪着老高，气呼呼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地址告我。”

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陈晟站在路边等了好久也没叫到车。

这时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半开着，里面探出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去哪儿啊？”

见是徐名，陈晟撇了撇嘴，“不去哪。”

“先上车吧。”

“不用了，谢谢。”

陈晟抬眼，看到副驾驶上那个熟悉的女鬼也在，心想“真是阴魂不散啊。”

徐名笑了笑，“这个位置不让停车，你快上来吧。”

“不让停车你就开走呗。”陈晟低下头，踢起了路边的碎石。

“快点上车吧！”一旁的老高也忍不住催促道。

陈晟装作没听见。

她对徐名说不上有多讨厌，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他走太近。

徐名见她铁了心的不打算上车，便识趣地开走了。

陈晟最后是骑共享电动车来到老高给的地址，一家不起眼的服装店。

陈晟径直走了进去，“请问哪位是王桂梅？”

“我是。有什么事吗？”一个妆容浓烈的女人迎了上来，

不符合年龄的韩式一字眉，乌青的下包眼线，淡紫色的眼影，这位阿姨的审美还真是让人感到糟心。

“方便出去说话吗？”

女人怀疑地上下打量了陈晟一眼，但见店内还有客人，便也披上外套跟了出去。

“你找我什么事啊？”王桂梅端着职业假笑问她。

“你别跟她废话，让她今天就把我妈从养老院接回家。”老高懒得寒暄，直奔主题。

“你老公高林叫你把他妈妈从养老院接回来住。”

王桂梅浑身一僵，“你谁啊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又到了她最讨厌的自报家门的环节，陈晟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我在医院里碰到你老公的鬼魂，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你他妈的有病吧？”听到这种鬼话，王桂梅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气愤地瞪了陈晟一眼，转身要走。

一块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小石头，啪嗒一下精准砸中了王桂梅的脑门，她惨叫一声。

陈晟也是吓了一跳，她望向老高，只见他双眼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她怕老高再动手，一把拽住王桂梅，“你看到了吧，高林真的在你旁边。你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吧。”

“真的是老高？”王桂梅慌张地环顾四周，声音里满满的恐惧。

最近一段时间，她身上经常无端发热、发冷、浑身酸痛。她以为是自己上了岁数身体机能下降，并没有当回事。

可是大白天出现这么邪门的事，难道真的是老高在搞鬼？

老高奋力攥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双目怒瞪王桂梅，“王桂梅你真是够能耐的，我头七还没到，你就给我妈送养老院了，你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他说，他头七还没到，你就给他妈妈送养老院了，你不是人。”陈晟面露鄙夷。

王桂梅张嘴想要辩解，但又不敢再招惹老高，只得红着脸垂下了头。

高林还在一旁骂骂咧咧，陈晟也没搭理，她问王桂梅，“今天能接回来吗？”

王桂梅露出为难的表情，“养老院钱都交了一年的了。”

一听到钱，老高更是气得直蹦高，“你他妈的还有脸提钱？不都是我妈的棺材本吗？你还——”

被老高的叫骂声吵到头疼，陈晟揉了揉太阳穴，想着晚上回去一定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