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水回来的两个男生一进到病房就感到不对劲,武雪躺在病床上,止不住地掉眼泪,陈晟却早已不见人影。
“武雪你怎么哭了?”担心妹妹的武风几步窜到病床边,手中的塑料袋掉到地上,饮料洒落一地。
“陈晟去哪了?”陆楚泽隐隐担心武雪这副模样是被陈晟那个刺儿头刺激的。
武雪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回答,“她出去打电话了。”
陆楚泽走回门口,看到从水房走出来的陈晟。
“跟我去找二牛叔,现在就去。”她声音颤抖着,望向陆楚泽的眼神却不容拒绝。
“你没事吧?”见她脸色惨白,陆楚泽担心地皱起眉头。
陈晟把他推到一边,半个身子探进病房,“武风,不好意思,我们俩有事先走了。武雪,你好好休息,陆楚泽改天再来看你。”
然后不等武风站起送客,就火急火燎地把陆楚泽拉走了。
陈晟拽着陆楚泽,像是眼前蒙了红布一样的公牛闷着头向前猛冲,速度快到像是要飞起来。
“到底什么事啊?”陆楚泽被这么反常的陈晟搞得毛骨悚然,内心滋生出一些莫名的恐惧。
陈晟没有回答,她抓着陆楚泽胳膊的手已经捏得骨节发白。
她站在电梯门口,太阳穴上的血管乌青一片。胸口仿佛被雷神之锤狠狠敲打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焦躁地不停按着电梯按钮,看着头顶上方的数字缓缓跳动,第一次觉得等电梯是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的存在。
陆楚泽清楚这会的陈晟是老虎尾巴摸不得,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地跟在她后边,乖巧得像是一条刚被训斥过的大金毛。
上了车后,陈晟哑着嗓子对陆楚泽说了句,“系好安全带”。
之后便闭着眼睛靠在玻璃窗上,像是睡着了一般,一言不发。
陆楚泽知道她没有睡,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陈晟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眼睛里不停滚落出来的泪水。
他轻叹一口气,狠狠踩紧了油门。
看样子二牛叔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一见面就将他们带到了面馆二楼那个的会客室。
说是会客室,其实就是个配有沙发和茶几的小房间,二牛叔没事就和朋友们在这喝茶聊天。
进屋后的陈晟眼泪汪汪地看着二牛叔,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路边被雨淋湿的小猫小狗。
二牛叔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没事。有二牛叔呢。”
陈晟抽泣着点了点头。
二牛叔拿出一张写有陆楚泽名字的A4纸,问他名字写得对不对。
在得到陆楚泽肯定答案后,二牛叔嘿嘿笑,说看来你二牛叔记性还挺好,这么久都没忘。
陈晟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一只手撑着靠背,一只手不停地擦眼泪。她就像一个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陆楚泽迷茫又心疼地看着她,他希望自己可以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那样,不由分说地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抱里,为她擦去眼泪,但是他没这个勇气。
他只能默默递过去兜里的纸巾。
他恨自己什么都不敢做。
可他也清楚,也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敢做,陈晟才没有像对待高源那样,一脚把自己踢出她的世界。
二牛叔把陆楚泽的名字誊写在黄纸上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接着陆楚泽清楚地听到二牛叔嘴里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心头一惊,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二牛叔的头低垂着,双眼紧闭。他的身体开始不自主地抽动,手臂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嘴里又开始念叨那些复杂难念的咒语。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像是能直接穿破人天灵盖,让人头晕耳鸣。
过了大概不到一分钟,他猛地安静了下来,像是一个突然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
陆楚泽偷瞄陈晟,她目光低低地垂落在茶几上,心不在焉地咬着指甲。
二牛叔抬起头,又一次露出了他弥勒佛一般的笑容。
他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什么事都没有,孩子你放心吧。”
陆楚泽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毕竟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都搞不清楚。
陈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焦虑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二牛叔抬头问陆楚泽,“给你的护身符你还戴着?”
“戴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