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整个左脸也显得格外苍白,对比着正常的右脸,如一块被人故意敲碎的美玉。
周婉儿惊愕的站不住脚,摇晃着扶住了桌子,双眸落泪,痛心的不敢直视景仕泱。
“他说我是景霄山的孩子,所以他恨我!”景仕泱哭道,脸上却又挂着嘲讽的笑“可到头来,我却是他的孩子...哈哈哈..”
原来这么多年,掳走他,毁了他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泱儿,是娘对不起你..”听到景仕泱的话,周婉儿突然明白了什么,泣不成声的看着崩溃的景仕泱,痛心的想上前抱抱他。
然而景仕泱却后退了一步,痛苦的跪倒在地,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眸中盛满委屈、失望和伤心,刹那间他突然厌恶起了这所谓的亲情。
“泱儿..”周婉儿祈求般的唤着景仕泱,她没想到当年自己的一时任性竞让景仕泱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看着周婉儿,景仕泱许久许久说不出话,在这黑暗的十二年里,他把对母亲的思念当成活下去的希望,他渴望能够再次得到周婉儿的关爱,能够回到这个家,哪怕景霄山不喜欢他,他也只是以为他更偏爱景仕翊一些。
想到此,景仕泱挂着泪水的脸上突然带起了自嘲的笑容,忆起儿时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景霄山想得到他的一个认可,却永远被他忽视,也只有在周婉儿在场时景霄山才会对他口头上的关心,原来景霄山早就知道他的身世。
所以这么多年,他渴望拥有的一个正常的家,从一开始就不正常,而他惧怕又憎恨的那个人,却是应该给他遮风挡雨的父亲。
捂着心口站起身,景仕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原来还有比那毁容更痛的痛。
“您忘了我吧。”泪水已干,决绝的看了周婉儿一眼,景仕泱抛下一句话便转身跨出了房门。
“泱儿!”待周婉儿反应过来之时,景仕泱已经翻过院墙跃离了景府。
短短十几日的相处,景仕泱再次人间蒸发,即使周家和周婉儿第一时间便派了人去寻,也未寻到他的一丝踪迹,一时间犹如一颗掷入平静湖面的巨大石子,顿时激起了景家、周家乃至洛家的阵阵涟漪。
而这期间周婉儿几度崩溃甚至一蹶不振,对于始作俑者的父亲,她既愤恨又无奈,至此也再没踏进过周府的门。
恰此时,一直其乐融融的洛家也来了不速之客,而彼时的洛安和楼芸却不知晓,刚看望了周婉儿从景府出来,两人脸上皆带着淡淡的忧愁。
“娘,婉姨的心情还是不好吗?”洛安紧跟楼芸的脚步,从景府大门口走下台阶,一边走着一边侧目寻问着母亲。
她一早就陪着母亲来了景家,简单问候了周婉儿几句便乖巧的退出了屋子,毕竟楼芸同周婉儿关系要好,她们两人也能单独说些私房话。
听到女儿的问候,楼芸轻叹着摇了摇头“再次失去又有谁能承受得了呢。”
“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怎么好好的景公子却又不见了,莫不是他自己离开的?”洛安垂目,想了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他现在毕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是他自己走的。”楼芸低言“虽然婉儿没说是什么原因,但我瞧着婉儿那般自责...怕是仕泱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在楼芸看来,景仕泱并非是不懂事的人,虽然周婉儿没与她明说,但言语间也能听出此事非景仕泱之过。
听到楼芸这么说,洛安心里也不免担心起来,她与景仕泱虽然接触不算多,但他却搭救了她两次,在洛安心里还是认可景仕泱的为人的。
“婉姨可有派人去寻?”洛安追问。
“应该有吧,只怕是不知从哪寻起...”楼芸轻叹,对于周婉儿的伤心感同身受,都是为人母亲,又怎会理解不了。
洛安沉默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陪着母亲来到马车边,刚扶着母亲上了马车,街角处又拐来了另一辆。
“安儿!”正在洛安踏上马蹬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景仕翊的声音,一声喊叫也让洛安停止了动作。
侧目望去,瞧见景府的马车快速驶到了跟前,而马车上那个正撩着帘子的人便是景仕翊。
楼芸闻声,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对上洛安无措的视线后便淡淡一言“去吧,早些回府便是。”她知洛安对景仕翊情深,就算她并不看好,此时也不想伤了洛安的心。
洛安感激的朝母亲一笑,提着裙摆折身又从马蹬上走了下来,而景仕翊也欢喜的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大步就来到了洛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