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算你走运,下次必杀你。"
李自成眼见大势已去,也不恋战,撂下句狠话,脚底抹油的溜了。
“叔,咱们还能打啊,这么撤了?回去怎么和苗美交待,掌盘子那边该怎么应付?”
李自成身边的矮壮汉子出声问道。
“怕什么?只要咱们的实力不损,谁敢动咱们?”
李自成不以为意,对于王佐桂、苗美这些人,他心里极为不痛快。
本以为领着数百兄弟投入王佐桂麾下,能有个好前程,没想到这里山头横行,极为排外,自己处处受制。
李自成领着自己的主力撤回,剩下的流贼,眼见逃跑无望,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求饶。
韩城攻防战,进入短暂的休战阶段。
李顺靠在城墙边缘,看着蔚蓝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汗水混合血水,将棉衣浸透,微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
活着真好。
大战时候的亢奋,已经过去,现在剩下的,只是身心俱疲,还有莫名的焦虑。
这个明末太疯狂,之前击杀王大壮的牛刀小试,是迫于无奈的自保。
可刚刚接连砍杀四个贼人,对他的心理冲击实在过于巨大。
穿越之前,法制健全的现代,杀人是不可想象之事,现如今,五条人命是他间接或直接所害。
可以用很多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乱世挣扎,身不由己,非生即死,唯有拼尽全力,各凭本事。
可内心的沉重,不是短时间能释然的。
不远处,趁着流贼退却的间隙,赵把总正组织人手重整城墙防御。
救治伤员,烧毁长梯,把尸体拖下城墙,人群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一个羊皮酒囊突兀出现在眼前。
"喝一口吧。"
李不二的声音悠悠,带着些许疲惫。
"那些流贼,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这汉子想要开解李顺,可沉默半天,说出的言语属实生硬。
见后者没啥反应。他又继续说道。
"俺当初逃荒,误打误撞的入了军营,第一次杀人,还是去征剿山贼。"
"不怕你笑话,当初俺怕的躲到山沟沟里面,可你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谁知沟壑之中,竟然藏着贼人。"
李不二说到这,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李桓拿起酒囊,大口漫灌。
这酒不及后世白酒的烈性,也没有啤酒的爽口,略带苦涩的口感,正好切合此刻的心情。
"你说这世道,就剩下你杀我,我杀你,究竟是为什么,怎么就没人去探究这根源,那些流贼,之前也是土里刨食的庄稼汉,也是大明的子民啊。“
"这…我…。"
琢磨半天,李不二也没有一句成形的话。
他一把抢过李顺手中酒囊,大口大口的喝下小半个酒囊。
"俺老李不懂这些,但知道一点,要是让这些流贼破了城,咱的妻儿老小就全完了,就是要杀尽贼人,还这韩城太平。"
李不二越说越痛快,声音愈来愈大,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这就是他的道,是他生命的坚守。
同样一座城,有人因守城而亡,有人因攻城而死。
或许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命运在某一刻,将这些人汇聚。
而个人的选择,终究是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的路,付出代价。
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过了良久,李不二忽地一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三言两语间,就把赵把总交代的事忘了,李老弟,赵把总想见你,咱们快快过去吧。“
说着拽起李顺胳膊,拉着他就往城门楼那边走去。
“老弟,你放心,咱们赵大人最是义气,就是想见见你。”
两人才走出十多步,迎面过来几个兵士,李不二匆匆迎上去:“把总大人,卑职拉着李兄弟聊了半天,以致耽误大人的事,还望大人恕罪。”
“恕什么罪,你与李小兄弟并肩杀敌,都是好汉子。"
赵把总将两人扶起,看着李顺朗声说道。
“小兄弟智勇双全,当为此战首功。”
赵把总身后的韩哨官对着李顺轻轻一笑,显然已给李桓报过功。
“流寇狡诈,佯攻南城,实攻东城,我这个把总,被人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