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他们来了吗？”手术室门口，盛棠转头问代力。

“他们从郊区过来还需要点时间。”

两人和向家的家庭医生在走廊，代力向家庭医生询问上午的情况。家庭医生一再强调：“不要太担心，发现及时，老爷子一感觉头晕、不舒服我们就安排来医院了，肯定不会有问题。”家庭医生对自己的专业很有自信。

盛棠对代力说：“你给小姑姑他们打个电话吧，说一下情况，也别让他们太担心。”

盛棠稍稍放下心来，立刻给向闻野打电话，他那边是凌晨，估计爷爷不出来他也不踏实。

电话刚响，就被接起来：“盛棠。”

“向闻野，刚刚我看到爷爷了，现在正在手术，家庭医生也说发现很及时，一定没有问题，放心。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你跟我说会话。”此刻的向闻野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揉了揉眉心。

“小姑姑他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一会就到了。”

“嗯。”

盛棠努力找话：“我刚刚看到爷爷，把你、小姑姑一家的力量都传达给爷爷，爷爷答应我了，会平平安安出来。”

“盛棠，谢谢。”

“不、不用客气，应该的。”

“哪里应该？”向闻野又被盛棠的反应刺激，应激性地反问。

“就、就是爷爷对我很好啊，为了把我养的水灵灵，一直给我送水果。还有啊，手镯我都戴着呢，必须做好应该做的。”盛棠的意思是“孙媳妇”的职责。

代力听到这句话，看向盛棠手腕间翠绿的镯子，原来是老爷子送的，心里对盛棠的敬意又多了几分，再多下去，怕不是要超过老板了。不过他不担心，历来老板娘比老板大。

向闻野想笑她傻，已经没有力气，没有说话。

“如果累了，就闭目养神一会儿，我不挂电话。”盛棠说。

过了一会儿，传来向闻野很浅的一声“嗯”。

盛棠就一直举着电话。

暂时把电话静音，问代力：“他那边明天上午的工作很重要？”

代力点头，如实回答：“我们为了那个项目熬了很久，就差最后的评标会，如果放弃，公司损失大不说，向总半年多的努力都白费了。”

盛棠从这几句话里明白，这个项目不仅仅是为了挣钱，也是为向闻野挣业绩，相当重要。

“我明白了。”盛棠关掉静音，听着电话那头的均匀地呼吸声，能睡多一会是一会，向闻野上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听到仓促的脚步声，小姑姑一家赶过来，看到盛棠小姑姑过来拉住她：“谢谢你，好孩子。”

顾向阳的眼睛都是红的，盛棠觉得这孩子还不算坏。

“小姑姑放心，会没事的，您也注意身体。”之前还听说向静好在医院静养，想来也是身体不太好。

“好好好。”向静好红着眼睛盯着“手术中”的灯，顾向阳扶着妈妈坐下。

盛棠看到顾思勇，点点头没有说话。现在的顾思勇好像没有了之前外放的戾气，他站在窗户前等。

盛棠找了个机会，站到角落，举起手机听向闻野的动静，向闻野可能听到了盛棠的呼吸声：“小姑姑来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醒了：“嗯，来了。”

“盛棠，我是不是很不孝？”

盛棠心里一阵刺痛，再坚强的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自责。她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说：“孝顺又不是天天在身边陪着，那种天天在身边惹老人生气的算孝吗？你让爷爷很骄傲，这才是最大的孝顺。”

“那你觉得我对爷爷孝顺吗？”

“当然孝顺！”盛棠的肯定语气让向闻野塌下心来。

盛棠接着说：“还说我爱乱想，你呢？想那么多，不如想想爷爷好了你怎么让他开心。”

向闻野笑了，他不需要别人认可，盛棠的认可好像能胜过其他人，包括他自己。

他说：“想让爷爷开心很简单。”

“既然简单，那就让爷爷开心。”盛棠听着他的情绪好多了，心里也轻松很多。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知道盛棠在，向闻野心里就能平静下来。

“这些天都没有抽烟，有奖励吗？”向闻野突然冒出来一句。

盛棠愣住，这家伙什么都能找她要奖励吗？随便敷衍了一句：“行，等爷爷好了，你想要什么奖励都行。”

“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