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穗一愣,上辈子就是因为不懂送礼,没有疏通关系,她在大队里一直处于尴尬的位置,有的是人觉得她不通情达理。
这辈子她本来准备找个时间用自己存的钱来买这些东西,没想到季婉夏早早替她考虑好了。
“妈,以后我跟哥他们都要孝顺你一辈子~”林岁穗心头火热,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哎呦,好好好。”季婉夏飘飘忽忽的,林岁穗是真心把她当成妈了,这叫她怎么不开心。
“妈,我吃醋了。”林亦深在一旁一脸幽怨。
季婉夏翻了个白眼,又转头跟林岁穗讨论起买几套的确良衬衣衬裤的事情。
“啧啧,立业他妈,你看见那小姑娘她妈给她买了多少东西吗?得几十块钱了吧。”
那大娘一直观察着林岁穗这边的状况,听见她报完的东西,一脸咂舌。
那女人脸上不屑的撇嘴:“败家娘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资派的女儿。”
说完,她啪的一声把手上的火柴放在桌上,惹来售货员的白眼:“两分钱,加一张火柴票。”
选了那么久,对雪花膏摸了又摸,结果就买盒火柴,还对人家大方的指手画脚,她能不白她吗?
女人气呼呼的掏了钱票,连跟着一起来的婶子都不等了,出门骑上自行车往厂里去。
刚到厂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扶着自行车,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穿着一身军大袄的保安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吴翠花,你还不知道吧,厂里把你辞退了。”
“大根叔,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昨天还在纺织厂干的好好的,昨天主任还表扬了我啊?”吴翠花一脸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哎呦,主任说了,有什么事你去找他。”保安放她进去。
吴翠花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往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去,周围曾经的同事都对她指指点点,气得她嘴皮子直抖。
“主任,凭啥把我辞了,我妈是这的老工人,比你还早进厂……”刚进门她就嚷嚷着。
车间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黑框眼镜后边的绿豆眼泛着猥琐的光芒,他叹了口气,拿起手里的双喜搪瓷杯。
“吴翠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头一个电话过来,咱就一个小小主任,谁得罪的起呢?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自己惹到了谁吧。”
吴翠花怒火中烧:“我平时厂里家里两头跑,能惹到谁?”
车间主任上前两步,眼睛滴溜滴溜转:“我倒是能给你提供一个营生……”
说完,他就想摸吴翠花的小手。
吴翠花啐了一口,一巴掌就甩他脸上:“信不信我告你耍流氓!”
车间主任脸唰的阴沉下来:“给我滚出去,纺织厂不欢迎你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吴翠花彻底把车间主任得罪了,她嗫喏了两句,羞愤交加,跺了一脚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发现原本应该在木材厂上工的男人一脸苦闷的在床上抽烟。
“老卫,你怎么不去上班?”吴翠花老脸上还挂着泪,呆呆的看着卫爸。
卫爸烦躁的看了她一眼:“我工作没了。”
没了。
这两个字,重重敲在她的心头。
“咱们家到底惹到谁了啊!”
她气得倒在地上哭,床上的男人吧嗒吧嗒抽着烟,一脸冷漠,任她哭的要死要活。
“卫家婶子,有你的信。”外边邮递员叮叮叮的扭着自行车的铃。
吴翠花头发凌乱,抹了把鼻涕眼泪出去拿信:“哪里寄来的啊?”
“就……就京市邮政局。”带着绿色帽子的邮递员被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到,连忙自行车一蹬,逃也似的跑了。
“老卫,这谁寄的信啊,我不认字,你给我念念。”她声音哽咽着说,不时打个哭嗝。
抽烟的男人摆弄着信件:“佚名,不知道谁寄的。”
说完,他拆开了信,一目十行。
看完之后,他整个人怒火中烧,恶狠狠的一巴掌拍向旁边的桌子:“这个卫建国,养不熟的狗杂种,给咱们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此时的卫建国还不知道他即将大难临头,正在一条巷子里舔着脸哄着苏云初呢。
“云初,你也知道我在我家有多尴尬,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跟你一起骗林岁穗,到时候不把我宰了。”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一盒头油:“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