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闹铃不知响了多少遍，樊归摸索着手机，睁开眼睛看了看屏幕，已经十点了，樊离可能早就去了研究所。

樊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简单收拾一番便准备去找樊离。不料打开房门，却发现秦依依靠在墙边等他。

看到樊归，秦依依开口说道：“樊姐让我送你去上数学补习班。”

樊归微微诧异：“我什么时候报的补习班？”

“今天刚报的，走吧。”秦依依伸手拽着樊归的胳膊下楼。

樊归甩开秦依依：“不行，我不去什么补习班，我姐是不是去研究所了？我要去找她。”

秦依依拦住樊归的去路：“找到樊姐又能怎么样？樊姐决定的事，谁都劝不住的。”

“我姐根本就不明白，就算她成功了，我们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樊姐说你今天不能待在樊家。现在你是选择乖乖跟我走，还是想再试试刚刚的迷药？”

“我今天睡得那么熟是因为你刚才给我下迷药了！”

“对，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樊归思索片刻：“行，我跟你走就是。”

秦依依驱车载着樊归去了机场附近的一个补习班。与此同时，樊离从研究所回到樊不语的别墅。

五楼客厅里，樊不语坐在轮椅上看电视。樊离拿着药站到一旁：“父亲，您的药拿回来了。”

樊不语犹如没听到一般，依旧专注地看电视。樊离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过了许久，电视上开始放广告，樊不语这才看向樊离：“去倒杯热水来，我把药吃了。”

樊离将热水和药递给李岳垚手里，看着李岳垚喂樊不语把药吃下去，说道：“这药大概在四个小时后起效。”

“时间还长，今天研究所不忙吧，你陪我聊聊天。我给家里的佣人和保镖都放了假，樊归又被你送去补习班，家里怪冷清的。”

“李管家和我都还在家陪着您，也不算太冷清。”

樊不语感慨道：“是呀，有你们陪着。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老了。一转眼，老李都跟了我半辈子，连你我也养了八年。这八年我对你和樊归视如己出，你这孩子却一直在恨我。”

樊离摇了摇头：“父亲说笑了，您对我很好，我没有那种想法。”

樊不语闻言倒是真的笑了出来，“没有吗？在你发现你母亲的死可能和我有关的时候，你难道不恨我？”

樊离眼神微闪，想起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想起母亲突然离世，暗自攥紧了拳头，努力保持平静。

可樊不语做了几十年毒贩，整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岂会看不出樊离在想什么，只是他并不在意。樊不语又问：“樊离啊，想听个故事吗？”

此时的樊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樊不语说了什么话，樊不语却自顾自地讲起了他的故事。

“大约在四十年前，那时我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和我的父母、姐姐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那年干旱严重，粮食减产，各地的粮食都卖得特别贵，虽然村里种粮食的人多，但也只能维持一村的人勉强度日。

村里所有的粮食被村长全都集中放在地窖里，带人日夜守着，定时定量发给村里人。每天两顿饭，只能吃个三分饱，饿了就整日喝水。

有一天，一群毒贩突然闯进村里，搜刮村里的粮食，还抓了村里的人。老人被他们用刀捅死，男人和大一点的孩子抓去做苦力，女人被侮辱，小点的孩子被卖掉。

我姐抱着家里仅存的吃食，带我逃到村子的后山上，我们藏在一个山洞里，那个山洞虽然很隐蔽，但那些人追到这里不见了人影，肯定会在附近搜寻，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

我姐听着那些人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渐渐变得焦躁不安。她看着我，做了一个决定，她让我别说话，自己则去引开那些追我们的人。

后山地形复杂，那个山洞如果不是去过多次，连村里的人都很难找到，只要等上几天，那些人走掉我就安全了。”

樊离静静地听着：“后来呢？”

樊不语继续说道：“后来，他们还是找到了我，而且是在天快黑的时候。村里的山路白天都很难走，更别说天黑下来。他们能找到我，只能说明是村里有人出卖我。那时我以为出卖我的人是我姐。

我因为逃跑被吊在房梁上挨打，晕过去的时候，他们再用盐水把我泼醒，一个人打累了就换下一个人，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