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看见陆言冰被人扶着出来，内心慌得一批，他跑上前问了一句：“他没事吧？”

“……去看看纪向阳……”陆言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还是强忍疼痛说了一句。

韩凉非没说什么，脸上显而易见的愠怒。

“行，韩凉非你快送他去医院。”

纪向阳失魂落魄从办公室出来，眼前一黑，身体急速下坠，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纪向阳！”

无量眼疾手快双膝跪地，将纪向阳拥入怀抱。

“砰……”

纪向阳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半。

外面漆黑不见天日，寂静沉浸在夜的深渊，有人安眠有人失眠。

纪向阳微微抬头，又垂下，不再动弹。闭着眼毫无睡意，枕头下有颗破荷塘，他含在嘴中，清爽沁着苦涩的甜，原来每一次接近真正的薄荷，糖衣都被虚假的拆穿一次，或许真正的原材料就是一种味道，后期的加工为它披上华美的外衣博取味觉盛宴，总使人忘却它原本的味道。

纪向阳最讨厌吃关于苦的一切，可是那一晚他一点一点把糖果融化在嘴间。

熬过静谧的夜，你才有勇气活在白昼的明天。

有多少人，离明天只差一步之遥，他们本可以见到希望的光，可是最终没能等到重新来过的机会。

错本身没有问题，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那一天之后纪向阳再也没有见到陆言冰。

——他请假了。

秋季运动会在国庆放假回来第一天举行，纪向阳报名参加了男子50米和1500米。

这几天他一直晨跑锻炼，清晨空气清新，人也不乱，纪向阳每每从操场上回来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周四第一节体育课，晨跑结束他也不急着回教室，于是在跑道溜达，正好无量提前下来接应他，顺手给他扔了一瓶水。

“给，接住。”

纪向阳一把接住，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少年仰着俊朗的五官，喉结上下滚动，额头脖颈挂满汗珠，他脱了校服外套记在腰间，上衣只穿了件单薄长衫，出了汗的缘故，长衫紧紧贴在皮肤凸显上半身优美的肌肉线条。

“向阳，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怪不得把人家小姑娘迷得团团转。”大清早宋怡然满脸羞涩地递给他一瓶水，无量当时乐开了花，上天有眼他无量出息了竟然受到女孩关怀。

没想到接下来就被浇了盆冷水：“那个，你能帮我把这瓶水给纪向阳吗？”

“嗯……我也不知道纪向阳喜欢什么饮料，喜不喜欢的甜的，矿泉水保险一点，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喝矿泉水？”

“哈，应该是吧，保证帮你送达。”

——胡扯，我就钟情于东方特饮，属于东方男人的最佳选择。

“谢谢。”宋怡然优雅地扭着蛮腰离开。

“什么意思？”纪向阳听出他言语的酸涩，问。

“我一个大老爷们给你送水喝！”奇耻大辱。

“哦，”纪向阳举着矿泉水瓶问，“谁买的，你帮我把钱还上。”

“还钱？开什么玩笑，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谢了。”纪向阳把喝了半瓶的矿泉水瓶扔给无量，“哦，改天请你吃饭。”

不远出，某人对重有说有笑的两人“卡嚓卡嚓”一顿乱拍，统统打包发给远在异地的某人，配文字“你再不来老婆就要跟人走了。欢笑jpg”

某人【嗯，你帮我看着。】

“还嗯，老子不干了！”韩凉非刚想摔家当，理智让他偷偷收回手，任命【行，有我韩凉非这样的兄弟算你走运。】

韩凉非将相机收起来，去对面集合。

走到集合地点，纪向阳叫住无量，突然来了一句：“无量，你真名叫什么吗？”

无量顿了顿，满不在意地说“当然是姓吴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难道真的是怎么想多了。名单中的征伐怎么可能跟无量扯上关联。

体育老师是个年过中旬的健硕男人，名叫李光刚。

李光刚教学经验丰富，身为体育老师还身兼高三年级班主任职务，为人严谨对待工作一丝不苟，觉得允许出现半点马虎，带过的班不会尖子班就是实验班，曾多次被评为国家级优秀班主任。

学生集合完毕，他声音浑厚地开口：“体委，整队，带准备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