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不见光明。
乐优隐蔽在树的暗影之下,狭长到诡异的眸子中露出恐怖的微笑。
晚上,纪向阳的房间飞进一个血红的纸团。
纪向阳莫名其妙的打开,扭曲到变形的字体,他大概看出它想要表达的意思:今晚九点,西南树林,不见不散。——乐优
看见这个名字时机向阳内心一颤,熟悉又陌生。
“叩叩——”
纪向阳慌张地将字条塞进口袋。
陆言冰隐隐听见房间声响,心中一慌,推门问“怎么了?”他看见纪向阳一本正经地摆弄木偶。
“怎,怎么了?”纪向阳抬头看他,一脸困惑。
“没什么,早点睡。”悬着的心终于放平,他轻轻带上门,去了楼下。
陆言冰家里只有两间卧室,陆晓满住小床,陆言冰的房间留给纪向阳,自己睡沙发。
时钟指向晚间八点五十,纪向阳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走廊漆黑又安静,沙发上的人呼吸沉稳,似乎陷入梦香。
纪向阳小心翼翼经过茶几时,一不小心碰倒桌面上的玻璃杯,他眼疾手快抓住。迅速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
屏息凝神确认陆言冰没有被吵醒后,纪向阳长长舒了口气,径直出了门。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言冰倏地睁开眼睛。
“咕咕。”不知名鸟类啼鸣,飒飒树影摇曳。
商业街区以为十公里内有一片未经开发的树林,入秋的夜,枯叶铺满整片大地,走起来软踏踏,如同深陷泥沼,将踏足这片领地的人吞噬。
纪向阳巡视四周,轻脚踩踏。
浓黑的夜,空无一人,纪向阳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轻易相信戏弄人的恶作剧把戏。
正欲返回,黑暗中幽幽传来一声嬉笑。紧接着他听见稚嫩孩童声的恐怖问候:“纪向阳,你好呀。”
纪向阳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试图从声音中辨别出乐优的声音,“乐优呢?”
“阳哥,我就是乐优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孩童声委屈幽幽。
“你不出来,我怎么能认出你的模样?”孩童声四散开来,纪向阳分不清具体方位。
“阳哥,别忘了你重生的目的,姐姐死的好冤啊……”孩童声音幽怨,带着跨越时间的悲愤。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纪向阳狠厉地冲着空气吼叫,“我的事你别管,你到底是谁?”
“救我……”孩童声突然变成清脆忧伤的女声。
这声音……不可能不可能!!
纪向阳瞳孔剧烈收缩,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狂跳,仿佛冲破胸腔击穿他的身体。
“纪向阳!”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从遥远的空间而来,浮起他脆弱的心房。
陆言冰将他拥入怀抱,单膝跪倒在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至深。
轻轻俯身,在他冷白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指腹揉着纪向阳的脖颈,陆言冰抬起冰冷的眼眸,周遭的一切似乎降到零下,如坠冰窟,他微启唇角看向远处某一点,“想死?成全你。”
隔天,太阳广场西南树林发现乐优尸体,医院杀人事件后续再次冲上热搜。
纪向阳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悠远的梦,他梦见金秀绝望地站在暴雨中,娇小的身体被雨水残忍地冲刷着,她后退后退一步步接近死亡的深渊。
他拼命地撕扯,发了疯似的想要挽留,却怎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