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纪向阳上午接江成燕回家，打算下午回学校。

江成燕高兴坏了，回家路途一个劲念叨要给孩子做顿丰盛佳肴，一回家衣服都忘记换，行李也没收拾，拎着从超市买回的食材着急忙慌洗手下厨，几天没动手，着实有些手生。

舟车劳顿，长腿交叠，倚靠沙发眯了一会，时间一点一滴度过，纪向阳忽然睁开眼睛，朝楼上走去。

厨房里突然传来江成燕的声音：“阳阳，饭菜快做好了，你在客厅待一会就行。”

“我想起有东西落卧室，一会就下来。”纪向阳说完，径直迈向楼梯。

江成燕从厨房探出头，全身透着阴冷的气息，苍白面容幽幽挂起诡异的笑容，呢喃自语：“宝贝饭快好了，记得下楼吃饭呦。”

扒出钥匙开锁，“咔嚓”一声橱门打开，纪向阳从里面拿出日记本，一张被撕下的残破碎片落了出来，他眼疾手快，抬手接住。

是一篇日记，时间x年x月x日，天气阴，内容是关于乐优：我今天又看见乐优一个人躲在角落默默掉眼泪，我很想过去安慰他，可是教室里来了一个又一个人，总是阻止我的脚步。但是我还是鼓起勇气与他说了话，他说他怨他恨他更心疼自己的姐姐，他想为姐姐讨回公道，可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帮不上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备受凌辱，还要挣钱供她的弟弟上学。

……

静静读完一篇日记，纪向阳瘫坐在床边，仰头看着花纹密布的天花板，暗线交织汇聚成一团乱麻，——金秀从来都是善良的天使，只是天使注定属于天堂，地狱。

——命运如此不公，谁为你伸冤。

“江队，查到了，‘金’真实姓名是十九中高二学生——丁汉良，人间关系混乱，家境富裕，母亲是世家小姐王氏，父亲是有名的商人丁振涛，听说是小三的孩子从小不受待见，几年前王氏生下一个儿子，丁振涛带着子女出国生活一直没有在本地带过，只留下一笔钱让丁汉良挥霍。丁汉良开始花天酒地，纵欲成性。”

“乐梦的尸体找到了吗？”江昊问。

“暂时还有没。”苗桔摇了摇头。

“继续找，”江昊吩咐。“哦对了，我调查了一下，乐梦平时只爱看搞笑综艺节目，尤其是心情不好时都会电视，她房间里的电视机确实有问题，正上方中央走个微型摄像头，有人一直监视着乐优的一举一动。”

“啊？！什么人这么变态！”苗桔不敢相信，不过为什么呢，不见面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她？

“小李，去查查摄像头和电视机的来历。”江昊吩咐。

“好嘞，老大！”小李随叫随到，对老大的命令言听计从。

下午纪向阳拿着通行证——5000字检讨书，大摇大摆走进校门。

中午睡午觉，耽误正常下午上课点，纪向阳赶到时老班正在讲台上噼里啪啦讲数学题，小棍子往黑板上一敲，所有人不会也得装懂。

纪向阳暗自叹息，怎么一来就是老班的数学课。

他从后门悄悄溜进教室，身形矫健地连滑带跑，陆言冰在最后一排，奇怪的是他旁边居然坐着那个该死的韩凉非，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找死，敢霸占老子的位，刚要起身，老班“啪”地一声把粉笔头往讲桌上一扔，背着手，步履铿锵地下台巡视。

操，心道一声不妙，还没有做好老班的“热烈欢迎”。

情急之下，纪向阳抓住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做出一个令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事——他将陆言冰的腿打开，毫无防备地钻了进去。

桌洞下空间狭窄，纪向阳弓着背拘着腰十分不自在，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陆言冰线条锋利的下颚线。他的喉结性感地滚动，垂眸朝身下人看了一眼，纪向阳相视一笑，他看不见外面什么情况，做了个拜托帮忙的手势。

陆向阳没再理会他，默默收回视线。

韩凉非难得认真听课，上课把老班的解题思维统统记在草稿纸，边抄边背答案，张国章自开嗓那一刻就看见台下不同寻常的某人，满意地点点头。

过道绕了几圈，来到韩凉非面前，张国章：一笔一划，一停一顿，冥思细想，谨慎下笔，嗯不错不错这孩子上进心强未来可期。

韩凉非：我看我看我使劲看，努力往旁边草稿纸答案瞟，奈何几处答案被试卷遮挡，我移我移我慢慢移，答案就在眼前，我抄我抄我抄抄抄。

纪向阳在桌底下看见老班油光锃亮的黑皮有规律地踮着脚尖，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