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向阳醒来时床边多了张字条，白纸黑字写着：今天背前五张，五三60—100页。

宿舍里就他一个人，把字条揉搓成一个球蛋扔进垃圾桶，心里压着一堵火墙——操，拿他当什么，使唤来使唤去。

清晨六点半的太阳普照大地，纪向阳边吃边背，差点撞上路边的树干，他猛踢一脚，疼痛顺着脚趾传递到大脑皮层，他抱着腿缓了一阵，绕开树溜了。

三楼走廊，口袋中手机“叮”地一声，一条微信【来图书馆】，发送人陆言冰。

——凭什么，纪向阳反抗。

一面是吵得无法入睡的早读，一面是安静得正适合睡大觉的图书馆，犹豫半天，纪向阳攥紧白到刺眼的纸张原路折回。

图书馆安静极了，除了少数备战高考的学长学姐，基本上没什么人，纪向阳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生物思维导图摆放在桌面，纪向阳越看越困，眯着白花花密密麻麻的纸打起盹。

迷迷糊糊看见对面多了个人，他把复习资料竖起挡在自己面前，继续睡。

陆言冰静静坐在他对面，手机“咔嚓”一声，画面永远定格在上一秒，下一秒窗外微风拂过，手上的纸张颤了颤。

时间一分一秒，纪向阳忽然直起身，望着对面看书的人，朦朦胧胧挤出一个带着倦意的微笑：“你来了，我刚刚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人影，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学习。”

“学得睡着了？”陆言冰一语道破真相。

“哪有，我就……顿悟一点……”纪向阳支支吾吾，飞快捧起知识点念：“光反应阶段水的光解……”

念着念着，纪向阳想起他纸条布置的五三漏了几页，问道：“那个五三56—59不做了？”

“嗯，那一页综合性比较强，你不适合。”

“唉，你瞧不起谁呢。”纪向阳不死心，非要翻开五三看看不成，也不怎么样吗，跟平时差不多，瞟了几眼，忽然看到下面正中央的寄语：假如给你十五年，你会用来干什么？

纪向阳当着陆言冰的面念了出来，他突然来了兴趣，假正经地问对面人：“陆老师，人生漫漫，假如给你十五年你会干什么？”

“你吃饭了吗？”陆言冰没有正面回答，他合上书，看了一眼纪向阳。

纪向阳来之前吃了个米饼，但并不介意再来一顿，“好，走。”

考试前几天，纪向阳的学习时间完全被支配，整天除了学习背诵就是吃饭睡觉，如此强度的转变，使得认识他的人目瞪口呆，纷纷产生危机意识，下定决心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努力终有回报，考试成绩一出纪向阳年级第十！

各班成绩单很快发到班主任手中，张国章喝着茶水查看学生成绩，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茶水喷薄而出，四处飞溅，摘下眼镜，由于高度近视的缘故，他那油滋滋的毛孔粗大的大脸几乎贴在成绩单上，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位传奇人物，反复确认。

随手叫住一个同学，“你，去给我叫11班的纪向阳。”

那人谨遵老师嘱托，抱着作业本就去叫人，心想：看把他班主任激动的，那人一定考砸了，呵呵。

此时的纪向阳并不在教室，下午考完最后一场英语，他再一次违反校纪校规——逃课去了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