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得被推开，惊动里面议论纷纷的教师。

“老班，我来认错了！”纪向阳十分豪爽地表明来意，谁知喧闹的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无数疑惑的目光纷纷向这位同学投来。

“同学，你找谁？”有个年轻女教师问。

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教师，纪向阳这才想起老班只是让他去办公室等着，这会功夫还在教室监督学生们学习呢。

忍不住拍拍脑壳，自己什么时候记忆这么差了，他向老师们做了一个抱歉打扰的手势，解释说：“我找班主任，看样子他还没来，我在这等会就好。”

老师们心领神会，各自忙活自己的工作。

其中有位老师又开始忍不住吐槽：“听说那两个学生都是张国章班的，两人家庭情况都比较特殊，父母这辈子造的孽，偏偏让两个孩子偿还真是有违人性。”

老教师反驳：“父母也是被逼无奈，实属迫不得已之举，试问普天之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亲生骨肉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上天赐予这个世界最美的礼物。”

纪向阳一听就是某位语文老师讲的，他翘着二郎腿侧头听着这位语文老师大人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成为引领气氛的角儿，掏出手机刷头条新闻——热榜第一是十九中学生杀人事件后续。

前半部分讲的是丁汉良的死因，基本上和他和陆言冰猜测的没错，仇杀。

纪向阳往下滑动，后半部分说的是乐优乐梦姐弟，姐姐惨死弟弟为姐姐报仇后自杀身亡。其中里面重点提到弟弟对姐姐几乎变态的关系。

体现在姐姐房间镶嵌在电视机里的微型摄像头，每时每刻记录她在镜头前的动作。

纪向阳吸了吸鼻子，不禁毛骨悚然，那乐梦知道弟弟一直在监视他吗？

——“姐姐，喜欢笑，我不想看见姐姐总是被他们欺负哭。”

“乐优，姐姐没有不开心，看着你努力考大学将来找份安稳的工作，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姐姐就会很开心。”乐梦强忍着泪水，擦了擦若有似无的眼角，勉强挤出苦涩的笑容，故作乐观地问他：“所以，乐优愿意实现姐姐的梦想吗？”

乐优沉思片刻，猛地点点头，“那咱们买一台电视机吧，这样你每天看有趣的节目就不会不开心了。”

乐梦果然照做，她请求红姨给她房间配置了一台电视机，每天准时收听某娱乐综艺节目，她笑了，那么僵硬那么困难地笑了，但是她一定要笑，因为弟弟在看着她，她要每天开开心心挣钱供弟弟读书。

摄像头一直闪烁着，从电视机打开的那一刻她就发现，可是她仍然对着镜头背后的弟弟微笑。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她拖着残破的身体爬到自己房间，对这摄像头露出美好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回荡在整个房间：“弟弟……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答应姐姐，不要怪任何人……我，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

她用尽全力体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释怀地笑出了声，摄像头幽幽地闪着红点，她狠狠一锤，滑落在地，身下鲜血染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