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他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淮序说的没错,絮月进了我们秦家的门,就是秦家的少夫人,理应为她办一场得体的葬礼。”
他看向脸色难看的秦运夫妇,“老三媳妇,絮月也是你的儿媳,葬礼的事就由你来安排,不能再出任何纰漏,知道吗?”
秦淮中母亲银牙都要咬碎了,不甘不愿地答应下来,“我明白了,父亲。”
商量好柳絮月的安葬事宜,柳老爷也带着伤心欲绝的柳夫人回去了。
秦老太爷在秦楼的搀扶下回到后院,他盯着院中的一棵参天大树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秦楼低声道:“老太爷,派出去调查的人现在还没查到任何消息。”
老太爷眯了眯眼,“继续查,就算是把越西州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给我抓回来。”
秦楼垂首应下:“是。”
老太爷幽幽叹了口气,“淮序做事顾全大局,冷静沉着,包容宽怀,他很有秦家嫡长子的风范,这一点,是淮纪、淮中他们都做不到的。若是淮序愿意效忠云阳城里的那位,把秦家交给他,我也很放心。”
“老太爷不必担心,大少爷自小聪慧过人,足智多谋,他会明白该做什么选择才是对秦家最好的。”
“要是阿康他们夫妻不那么固执就好了,可惜……”
老太爷说到一半,就转身回了屋子里。
三天后,是柳絮月下葬的日子。
秦淮中不情不愿地作为死者丈夫,为她扶灵柩,一路上脸色都黑如锅底。
葬礼结束,其他人都纷纷离开,只剩下秦淮序和莲生他们几个。
秦淮序垂首静静地站在柳絮月墓前,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莲生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悲痛,忍不住问道:“秦淮中那人根本不配跟柳姑娘做夫妻,为什么你还要坚持她以秦家三少夫人的身份下葬?”
秦淮序嗓音低哑道:“秦淮中的确配不上她,可遭遇了这种不幸之事的她,我不允许她死后还要遭受别人的非议,让她葬在秦家陵墓,是我目前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莲生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他差点忘了,这个时代不管多开放,古代女子依然很注重名节。
“杀人凶手至今毫无线索,你打算怎么办?”
好好的一桩喜事变为丧事,这几日秦家所有人的头上都似乎笼罩了一层阴云,气氛特别沉重,下人们更是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惹怒了哪位主子。
莲生也觉得不自在,都不好意思再在秦淮序面前开玩笑了。
秦淮序眉头紧皱,“我也不清楚,我甚至想不通絮月为什么会被杀!她只是个闺中小姐,也从未与人结仇,怎就会招来如此灾祸?”
莲生也觉得奇怪。
就算是采花贼,也不可能这样杀人。
“我见过。”沉默许久的江时旭突然开口道。
“什么?”莲生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自从那晚看见柳絮月的死状后,江时旭也变得很奇怪,整个人的话比之前还少,时刻都阴沉着脸色,似乎跟谁有深仇大恨般。
“这样的杀人手法,我见过。”江时旭的声音有些艰涩。
莲生和秦淮序一脸的惊异,“柳姑娘还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吗?你知道凶手是谁?”
江时旭摇头,喉结滚动,却仿佛被什么堵住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
江时珉见状心下不忍,替他开口道:“其实,第一个受害者是我大哥的心上人,绯叶姐姐,她也是这样被人害死的。”
莲生与秦淮序对视一眼,诧异地问道:“那绯叶姑娘为什么会被杀?”
江时珉茫然地摇头,“我们也不知道,绯叶姐姐和大哥本来都在谈婚论嫁了,可就在他们定亲后一个月,绯叶姐姐被人发现死在了屋里,也是被人掏空了内脏。”
莲生皱眉道:“绯叶姑娘和柳姑娘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联,难不成凶手是随性杀人?”
江时旭否定他的猜测,嗓音干涩沙哑:“绯叶会武功,但她的身上却没有打斗受伤的痕迹,只有两只手腕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凶手要么是跟她相识之人,要么就是武功极高,否则是不可能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了她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查到那个人是谁!”
莲生恍然道:“对没错,柳姑娘的手腕上也有被捆绑过的痕迹,痕迹很细很深,应该是类似丝线的某种东西。凶手应该是把她们的双手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