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贵妃让沈雁汐今晚就住在宫中，走出桂楼的时候门外已有马车候着了。

沈雁汐看了看灯会深处，叹了口气，“可惜了，都没逛完。”

“日后有机会再来。”贵妃一脸慈爱的摸了摸沈雁汐的头。

“嗯。”沈雁汐轻轻应了一声，跟在贵妃的身后上了马车。

“手里提的什么？”皇帝这才注意到沈雁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提了一个食盒。

“桂花酿。”沈雁汐轻声说了一句。

皇帝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今晚本来要上的桂花酿变成了桃花酿，而现在沈雁汐的手里又拎着桂花酿，皇帝几乎立刻觉得其中有猫腻。

沈雁汐倒了一杯，轻轻的嗅了嗅，又浅浅的尝了一口，眉头紧蹙。

贵妃看沈雁汐的动作一急，就想去阻止她，却被皇帝握住手腕阻止了，“放心。”

贵妃看看皇帝，又看看沈雁汐，眉宇间尽是担忧，却没有再阻止，只是紧盯着沈雁汐。

沈雁汐深吸一口气，将酒杯放回食盒，阖上盖子，打开马车门放了出去，看向贵妃，“如果娘娘在众目睽睽下晕倒会如何？”

皇帝和贵妃皆是一愣，皇帝握着贵妃的手紧了紧，“只是晕倒可能只是身体不适，若是再有御医的诊断，六宫管辖会落到太子妃手中。”

宫内女子除了太后以外，地位最高的便是太子妃，现在贵妃管辖六宫不过是皇帝和吴家互相妥协，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太后再次插手后宫之之事，贵妃一旦身体出问题的话，最起码太子妃是要协助管辖的。

“嗯……”沈雁汐点了点头，“对于身体好的，这药也就让人昏昏欲睡，对于身体差些的会昏迷。”叹了口气，“也怪我，今日不该出宫的。”

“怪你什么啊。”贵妃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今日之事琳琅那边会详查。”沈雁汐眉头微蹙，“只是吴家这些年一直安分，突然如此行事我想不通。”

沈雁汐拥有很多秘密，除了空间系统这种发现不了的以外，她并未对皇帝隐瞒过其他，她信奉雁过留痕，而且在这个皇权社会，要瞒过皇帝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她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不是什么大事。”皇帝显然心中有数，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雁汐这些日子没事的话就在宫里住几天。”

“成。”沈雁汐答应的干脆，她不懂吴家为何会在这时候动手，但是在贵妃身边她也能放心一些。

这事儿明面上看太子妃是最终获益的，但是太表面了，一眼就能看到的获益人反倒是会让人心中怀疑，这事儿真的与太子妃或者说吴家有关吗？会不会是其他人下毒然后祸水东引。

沈雁汐没有说这毒药的用量很精准，她几乎可以确定康王他们那些在京中养尊处优的男人顶多被当做醉酒昏昏欲睡，但是贵妃却能晕倒。

‘你觉得我跟这人比起来怎么样？’沈雁汐不知道这药是怎么调配的，只能问系统。

‘实力方面你比他强，但是对方用药精准在这个时代也是少见的。’系统在沈雁汐浅尝的时候就提取了酒液进行了分析，‘之前只在你姑姑几个人那见过这么精准的用药。’

沈雁汐听到这里心中了然，若是说她没有系统的话，是比不得这人的精准，能与姑姑相比，那起码在这方面濡染二十年，没有系统的话……

想到这里，沈雁汐的眼神暗沉，没注意一旁皇帝若有所思的眼神。

……

“听闻的今日陛下和贵妃一起去了灯市，还碰上康王一起去了桂楼。”吴夫人看儿媳带着姑娘们回来。

“是吗？”吴少夫人出去一趟大多时候注意力都在姑娘们身上，灯市都没好好看两眼。

“看来你们是没遇上了。”吴夫人点了点头，视线扫过七八个姑娘，落在沈暮云身上，欲言又止，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怜惜。

沈暮云站在表姐身旁，微微低着头，她其实看到了皇帝他们，也看到了在他们身边言笑晏晏的沈雁汐，但是她没说，甚至转移了姐妹们的注意力。

沈暮云从未见过那样的皇帝和贵妃，仿佛就是普通的长辈一般，她看到沈雁汐将手中的东西塞到皇帝的手中，也看到了皇帝拿钱袋付钱。

谁也不能说皇帝对这些小辈不好，一直以来赏赐也好，过问生活功课也罢，每个人都差不多，也不觉得如何，但现在出现一个沈雁汐，众人才发现原来皇帝疼爱小辈是这个样子的。

“没遇上也好。”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