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温言的时候,她起身,有意看了眼蔷薇姑娘,正对上她灼热又探究的目光。见她主动看过来,蔷薇倏地就脸红了。
温言无奈笑了,对这个时代的人换身衣服换个发型就认为对方换了性别的认知很是不解。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温言一副过来人教导晚辈珍惜光阴的迫切感读出手中的诗句。
厅内有片刻沉静,然后有纸张搓揉的声音,原本二十五人,结束的时候只有二十个人读了自己的诗。
对于读书人,他们自然知道惜光阴争朝夕,不做迂腐陈旧的书呆子,努力上进超越自我。但听到温言寥寥数语便将韶华易逝表达的通透彻底,都赞叹不已。
大厅里一共五十人,第一轮举手表决,温言得到四分之三的支持。
其他的诗有的表达心情,有的赞美风景,还有的矫揉造作,没有引起共鸣。
第二轮,爱情诗
似乎好的作品总是离不开感人至深的凄美爱情,越是肝肠寸断,越能激发那昙花一现的灵感。
温言握笔抵着下巴,两眼直勾勾看向凌渊。
凌渊今天来就是当观众的,他不喜欢吟诗作赋,觉得这些之乎者也多是无病呻吟。
之所以参加天一阁的诗赋会,是因为他知道以尚以南为首的这帮文人相较于吟诗作对,更擅长拟定国策编撰史册,这对大陵刚起步的漫长发展之路非常重要。
对上温言炙热的目光,凌渊抿唇,“看出灵感了吗?”
温言笑嘻嘻,提笔,“我拥有诗人的灵魂,而你,是我灵魂的灵感。”
凌渊一顿,眸光微暗。
温言内心说了句不好意思,随即再次借用了古人的智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轮有四十多人参加,但温言诵读了写下的诗句后,余下的三十人都不再发声。
尚以南此刻也是惊呆了,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
蔷薇听到这首诗,再也坐不住了。
同样姓温,同样会作诗,而且陪在同一个人身边。一个是俊美的俏公子,一个是娇俏的美娘子。温羽公子和这个温言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个温公子,真的是帝君的......男宠?
蔷薇借着发宣纸的机会起身来到温言身边,匆匆看了凌渊一眼,然后将温言拉到一旁,低声耳语,“温姑娘......”她抿唇,脸颊微红,声音压得更低,“请问,帝君身边有没有一个姓温的公子?”
温言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她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你是说温羽吗?”
蔷薇眼睛倏地亮了,“嗯,你认识他?”
温言点头,“认识,他是我哥。”
蔷薇咬唇,欲言又止,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温公子,是帝君的侍卫?”
温言看着眼前妙龄少女紧张不安又充满期待的模样,想到自己女扮男装为了脱身表现出的龙阳之好,内心微微不忍。但这事必须断的彻底,否则这单纯的姑娘害了相思病就麻烦了。
温言摇头,冲着茶桌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神情羞赫,“我们都是帝君的人。”
蔷薇,......
所以,这个大陵国帝君,男女通吃???
这一刻,蔷薇彻底死心了,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绝不去大陵,要离这个可恶至极的帝君远一点再远一点。
凌渊沉默喝茶,神情淡然。
第三轮,诗歌咏志。
这回,在场的五十人全部提笔。虽是文人,却人人有志。
只不过,落笔后,众人齐齐看向温言,等她先说。
温言起身,淡笑开口。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众默默收起手中的宣纸。
是啊,只要坚定前进的方向,又何须在意路上是风雨还是晴天?
一旁,凌渊看着摇头晃脑嘴角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