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都是后话。
毕竟,对于玛利亚而言,这些人所提供出来的信息,更多是托洛茨基的与众不同。
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演讲能力也作文文笔十分优秀的作家而已,
现在来看,或许并不简单。
应是被玛利亚的声音所惊醒,托洛茨基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虽说略显狼狈,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智慧气息。
“卡尔主席,今日一见,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噢?是吗。”玛利亚挑了挑眉,直接走到他边上。
工厂的楼顶并不算大,边上还有不少杂物。
而且因为没有防护栏,显得比较危险。
玛利亚直接坐在边缘上,还未脱下的白色保温长袜,裹着双腿,在空中一摇一摆的。
托洛茨基也不介意,直接就坐在她的边上。
看着那远方的夜景,双眸微微入怔。
在那远方,是灿烂与昏暗。
这二者并没有如油画那般相互交融在一起,相反,形成了一条隔离线。
属于富人阶级的光亮,被属于穷人阶级的昏暗所包围。
“怎样,这夜景美吗?”
突然,玛利亚问了一声。
一直注视着远方夜景的托洛茨基沉默了一下。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像魔怔了似的,死死地盯着远方的光亮。
“可悲。”
良久,他如此回答。
“实在是让人感到可悲。”
“有何可悲?”
“可悲在他们的无知。”
“如何的无知?”
“短见的无知。”
“就像是那些饮鸩止渴的人一样?”
不顾后果,只为解那一时之渴。
“对,就像那群人一样。”
“他们丝毫不懂,越是压得厉害,反弹出来的力量就越是强大。”
“或许,只有不断地给他们施加压力和冲击,才可以让这群猪知道,谁才是主导这个国家的人。”
“噢?”这下子,玛利亚有些兴趣了。
“你认为,主导这个国家是什么人?”
“知识分子。”连想都没有去想,托洛茨基便做出如此的回答。
“为什么是知识分子,难道不能底层人民?”
“不可能。”托洛茨基当即否认:“他们缺乏对革命的认知,没有充足的理论作为基础,不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所以,要带领工人和农民走向正规,就必须由一群类似于我这样的知识分子进行引导,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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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目光,看向更加遥远的东方。
夜空,繁星点缀。
一阵阵青烟,伴随着工业的气息,弥漫开来。
冷冽的空气,笼罩在这片昏暗的俄罗斯大地之上。
“我不赞同。”突然间,玛利亚说了一声。
她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身边的托洛茨基。
“你真的认为,只有知识分子才可以带领着俄罗斯,走向正轨吗?”
“对,没错。”托洛茨基很坚定地回答道。:“因为只有我们懂得,什么才是共产主义。”
什么才是共产主义……
一时间,玛利亚竟不知如何回答。
复杂的思绪,一直杂乱着自己的大脑。
端起手上的瓶子,白色的牛奶,在那微弱的光亮下,泛着奇怪的色泽。
有那么一瞬间,玛利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可随后,又廓然开朗,整个人都得到了舒解似的。
“我认为,俄国不一样。”
“呵,难道你认为,沙俄皇室都大发慈悲?”
一声冷笑,他拿出放在边上的瓶子。
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玛利亚并没有
被他这么一拿出来,她发现这居然是一个酒瓶。
打开盖子后,浓烈的伏特加酒味弥漫四周。
玛利亚眼睛发着青光,但托洛茨基并没有留意到,反而阴阳怪气地对玛利亚说道。
“你能读书,那就代表你的家境并不一般。”
“甚至看你的衣着,行为举止,应该是有不错的家庭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