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值钱的灰色牲口,离开军队之后,国家政府就不会再给他们过多关注。
事实上,就算还是士兵的时候,他们也得不到任何关注,就连他们的指挥官,也只会把他们当做成棋子。
大部分士兵退役之后,都会落草为寇,转而成为革命者的士兵尽管只有少数,但却并非不可思议。
自己父亲就曾经是一名沙俄士兵,所以伏罗希洛夫可以理解。
可是,他所纠结的并不是他们曾经是士兵这一身份。
他所难受的,是这三人的遭遇。
“他们想去解放这里的人民。”
“他们做出了很多方法,并且帮助了很多人。”
“农民,工人,学生,孩子,这些人都受到了他们的帮助。”
“一些落得残疾的工人或者退役士兵,也得到了他们的帮助。”
“可是,可是他们……”
话语,就这样停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本应温暖,却让玛利亚感到了阵阵阴寒。
伏罗希洛夫说不下去了。
玛利亚却能够想象得出来。
特别是昨晚的私自处刑的场景,历历在目。
革命者的初衷就是解放被奴役的人民。
这样的做法无异于侵犯当地统治者的权益,以至于只有少数的革命者,必须在地下行动。
不能随便抛头露脸,也不能轻易暴露行踪。
一旦被抓住,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无尽的折磨,最后便是死亡。
他们被抓住了。
只有三个人的革命小团队,全都被抓住了。
这不得不让玛利亚怀疑,究竟是真的不小心泄露行踪,还是说被自己帮助过的人所出卖。
“那么,有调查出他们是哪个组织的人吗?”
革命团体有很多,五花八门的,都是以各自的思想去做斗争。
有些革命团体更是过分得宣扬宗教,从而推翻‘伪帝’尼古拉二世。
但是,能够付诸行动的革命团体却寥寥无几。
绝大部分革命团体都是口诛笔伐,然后博得国际友人的同情。
唯有那么几个团体仍在奋斗。
就例如社会革命党人,他们的暗杀从未停过。
又例如玛利亚他们,正在闷声发财。
“没有,我没有调查处他们是什么组织,很有可能,他们压根就没有组织经费。”
没有组织经费,那就代表他们的行动会遭到十分麻烦的限制。
玛利亚也派遣过组织内的人去外面执行任务。
可每逢派遣任务,都会给他们不少经费,以作后续时候。
所以,缺乏经费的他们,又要怎么帮助这些村民?
“是偷取一些食物给他们,主席。”伏罗希洛夫如此说道。
“而他们偷窃的对象,是这里的地主。”
“……”
“他们有伤害过谁吗?”伊曼洛娃连忙问道。
“没有,事实上他们一直躲在外,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难道说,他们是被真的被出卖了?”伊曼洛娃一脸凝重的神情。
或许,这就是事实。
“主席,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突然间,伏罗希洛夫一脸严肃地向她问道。
“说罢,是什么问题。”
“我们在退役之后,是否会只有这样的命运?”
或是悲惨地活着,或是堕落为草寇,又或是死于他人之手,尸体被草草丢弃,任由秃鹫啄食。
这样的命运……是否注定的?
“不会。”
注视着伏罗希洛夫,玛利亚坚定地回答道。
蔚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色泽。
昂着头,玛利亚立正军姿,以认真严肃的态度,给予了属于自己的回答。
“绝对不会,只要是保家卫国的人民将士,都应该得到相应保护。”
“革命者也是一样。”
“就算是陌生的革命者,我们也要给予尊重。”
行李拿起,玛利亚推门而出。
这间缺乏保养的旅馆,在推门的那一刻,阵阵木头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
“我们走吧,去好好埋葬那三位牺牲者。”
走出房间,走出旅馆。
然后,笔直地,走向伏罗希洛夫所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