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嘲笑她家,说她全家都是废物,明明还有个二姐夫能干嘛,开的方子还被陈老大夫夸呢。
陈老大夫并没有因为同行相斥,而心中嫉妒。他笑着说,“后生可畏啊,我老了,是该年轻人接班了。”
林三妮以为,陈老大夫不想看病了,要慕五郎接替他给人看病。
她忙摆手说,“陈老大夫,我二姐夫还不能给人看病,他自己还病着呢,今天早上,他走路还要扶着墙走。”
陈老大夫哈哈一笑,“三妮,我是说,等他身体好了,将来再来接我的班,我都七十三了啊,我身体吃不消了咯。对了,话说到这里了,你今天回去后问问他,可愿意接我的班?”
七十多的陈老大夫,最近感觉身子越来越差。
他是大夫,只知道自己生了病,却治不了自己。
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接,自己去。
他还能挺几年啊?何苦再日日操劳给人看病,将自己弄得这么累?
还不如休养这两年,让自己走得舒坦些。
当然啊,这话他没敢跟十岁的三妮儿说。
三妮儿听不懂,还会害怕。
但他相信,慕五郎听得懂。
林三妮笑眯眯道,“好呢,我回去跟我二姐夫说一声。”
她将慕瞻云给的一包铜钱,递给陈老大夫,“这是药钱。”
但陈老大夫不肯收。
他笑着说,“你二姐给的一两三钱银子,能用到过年后呢,不用给了,这些钱你拿回去吧,回家记得问你二姐夫,可愿意接我的活儿。”
“好呢,我记住了。”林三妮将铜钱又装回兜里去了,抱着药往家跑。
小姑娘想着,陈老大夫不要钱,可这钱又是二姐夫给她抓药的,要不要还回去呢?
她一边走,一边数着钱。
有三十文钱,好多呀。
她想了想,还是不拿吧,她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衣兜里。
而这一幕,被路过的林家大房的儿子林大郎看到了。
林大郎赌输了钱,刚被自家婆娘骂了一顿,心情正不好呢,出来闲逛着,琢磨着到哪家去混顿饭吃,就看到林三妮数钱了。
“三妮儿?站住!”他朝林三妮大步走过去。
林三妮不喜欢这个大房的堂哥,她瞪着他道,“什么事啊,大哥?我忙着呢,我要回家了。”
“你刚往衣兜里放什么了?”林大郎眯着眼,指了指林三妮的衣兜。
林三妮死死捂住,“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捂着做什么?给我看看!”林大郎走过去,伸手去翻林大妮的衣兜,他摸到了一把钱,得意地笑了起来,“额呵呵呵!”
林三妮眼睁睁看到他将钱抢走了,却无可奈何,气得哭了起来,“你还我钱!”
“小屁丫头,拿你几十文钱怎么啦?小气巴拉的!”林大郎将那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兜里,扬长而去。
林三妮抹着泪,哭着回了家。
林娇娥将床单和衣裳洗了,正生火烘烤床单,听到前院那儿,三妹妹大哭的声音传来。
她疑惑地走过去。
“三妹,怎么啦?你哭什么?”
“大郎……大郎抢了我三十文钱!那是……那是二姐夫给我去抓药的,陈老大夫没要钱,我往兜里装的时候,他看到了,抢走了。”
林二丫眯了下眼,“什么?林大郎抢你的钱?这个不要脸的!抢小妹妹的钱好意思的?他人呢?上哪去了?”
“不知道,我刚走出陈老大夫家门,就遇到他了,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找他去!”林娇娥大步走出屋子。
她在村里沿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林大郎。
林大郎是赌棍,成天在村里闲逛,村里人几乎都厌恶他。
一问他的下落,大家都说,“八成在村东头的酱肉馆里赌钱吃酒呢。”
林娇娥走进酱肉馆,果然看到了正喝着小酒的林大郎。
“林大郎!我妹妹的三十文钱呢?交出来!”林娇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问。
酒馆里有好几个人在吃酒赌钱。
这些人,并不知道林娇娥的大力气打倒过林家其他人。
他们都起哄起来,“林大郎,你可真是个废物啊,怎么被你家傻子堂妹给威胁的?打回去啊!”
“打回去!你昨天欠我的一百文就不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