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环顾着四周,虚无并未让他感到不安,隐隐约约有痛苦的喊叫传出。
哭泣,嘶吼,尖叫,无数足以让人崩溃的声音环绕着男孩,虚无不再是空无一物,声音的编织如同一张大布,开始代替无尽的黑暗。
一道水粉颜料突兀的出现,一笔又一笔的填涂着画布,没有多久,无数的画面出现,颜色明亮鲜艳,内容却是无比可怖,诡异苍白的人脸,撕裂的肢体,被麻绳吊起的头颅,无一不透露出怪异。
男孩饶有兴致的扫视着四周,干枯的手指触碰身前的画面,不过多时,男孩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团阴影,阴影开始向着人形变化,仅是数秒,阴影就和男孩一般无二。
两人仔细打量对方后,其中略显凌乱的伸出手似乎再讨要什么,对面的男孩微一皱眉,有些不悦,拍了拍手,其身后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身影,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画面开始震颤,无数水纹如同炸开一般快速的扩散,仗势极大却十分安静,渐渐的画面平静下来,一只猫爪竟是穿越了屏障般伸了出来。
“波”细小地声音在无数嘶喊和哭泣声中很是突兀,但却盖住一切回荡在男孩四周。男孩微微一笑,表情僵硬的看着猫爪变成一团阴影盘旋到自己身后。
“去吧,把这些带走。”男孩嘶哑的声音发出,阴影在沉寂数秒后开始移动,无数的恐怖如同退潮般消失,虚无中发出猫叫,宏大而又神秘。
男孩再次看向身前,僵硬的脸上扯出笑容,耸了耸肩向着面前的自己走去,两人面对着面几乎贴在一起,男孩先迈出了那一步“波”又是一声轻响,屏障被打开,两人交换了位置后,回头看了对方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直至消失不见。虚无中只剩下宏大而又透露出痛苦的猫叫响起……
“醒醒!怎么又睡着了?孙谋!我再说一遍,这是在审讯!不是你睡觉的时候!”
爆呵声硬生生挤入我的耳朵,我艰难的睁眼,入目的却不是欣姐的脸,那是一团树根,我猛地清醒,随后用脚蹬地,想要拉开自己与这诡异之间的距离,撞击椅背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平添了几分慌张。
“滚开!滚开!欣姐呢,欣姐人呢,畜生!欣姐让你弄哪去了!”
坐在树根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察明显吓住,愣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呵止的话尚未出口便被数十道尖锐的猫叫打断,稍微辨认后,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正在嘶吼的我,那凄厉的猫叫声正是从我嘴中传出,声音不断变大,几乎超出了人类能承受的范围。
突然,“彭”那团树根竟是突然破碎,碎片不断掉落,直到露出欣姐略显呆滞的脸。
“欣姐,你没事吧?快带我走,警局有问题。”
“你在乱叫什么,好好配合我们工作。”
年轻的警员面带疑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破碎的树根,只是对我刚才的异样表达了不满。
“你看不见吗?快点啊,帮我把铐子打开,快点!警局有问题,快点!“
“孙谋!冷静点,欣姐我会害你吗,你要先配合我们工作,好吗?”
我双目通红,望向欣姐,看着她已经恢复清醒的眼睛,张了张口,却发觉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我转头看向年轻的警察,努力保持冷静,最后近乎恳求的开口:
“哥们,带欣姐走好吗,让我一个人呆会,我太困了,明天再审我行吗?”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你刚才就差把手铐挣开,然后一头撞死了。”
“我……刚才睡懵了,真的……欣姐,求你了,你先走吧,让我睡一会,求你了。”
欣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红肿的眼中蓄满泪水,还是心软了,转头向年轻警察摇了摇头,说到:
“走吧,阿龙,他这个样子确实是困坏了,明天再审吧,他这样也问不出什么。”
阿龙点点头,就要过来解开手铐,我连忙制止。:
“不用了,就在这睡就行,手铐就这么拷着吧。”
他转头看向欣姐,在收到微微点头的示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出了审问室。
房间内的安静顿时挤住了我,望着掉落的树根,我浑身冷汗直冒,几乎瞬间打湿了后背,那树根慢慢蠕动,断裂的根系中露出的不是植物的组织,反倒像是几根手指扭曲在一起,我盯着它,几近窒息,全身上下无一处自在的地方,但又不敢活动来缓解不适,似被猫舌头舔了一般,好似有无数的肉刺划过皮囊,粘腻而又毛骨悚然,极不舒服。
僵持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