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苏皖拿着图纸做了几点修改。
“功能区划分得不合理,还有园林的主体定位不清晰,这是观赏型的,还是功能型的,娱乐型的。从美观上讲,很普通,最起码我觉得霄万的水平不应该是这样。”
设计部的人傻眼了,又不敢跟她对着干,只能虚虚的问声。
“付助理,那你觉得怎么改会比较好?”
付苏皖盯着设计任务书看了几秒,“这件事你交给我吧,我做好了拿给你们看。”
她大学就是风景园林专业的,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变故,那她应该也能做出些成绩,这是她对自己专业的绝对自信。
好日子没过多久,她就发烧了。
一天早上她没能爬起来,江廷肆也准了她的假。
临走前他探了探她的额头,她拉了拉他的衣摆问,“我欠你的钱,该还清了吧,我记得次数......”
但是贺姨的手术费,他们之前签了个合同,她当时觉得有愧于江廷肆,所以干脆让他出气。
江廷肆笑了下,从书房里拿出份文件。
付苏皖翻了几页,勃然大怒,把文件摔在了地上,瞬间有了坐起来的力气。
“我什么时候欠了一百万!当时我看清楚了的,是十万!我数了零,你改了合同对不对?!”
越说越难受,加之高热,她说完就快昏过去了,死死撑在床上罢了。
江廷肆顿了下来,怜惜的扶着她滚烫的脸庞,将她慢慢放倒在床上,温声细语的说。
“那十万是我借你投资的钱,现在你投资失败了,你就要接受负债。”
付苏皖也明白,他如果想在这上面玩手段,她一辈子都玩不过他。
她慌忙抓住他即将离去的手,苍白又干涸的唇动了动,“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欠你还不够多吗?我做得......还不够吗?”
她就快用她这条命来补给他了。
他没有和她争锋相对的心思,坐在的床边,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庞。
“皖皖,你是走不掉的,别动那些心思了。”
说罢,他轻柔的一个吻落在了付苏皖的额头上。
温热的唇离去,可是额上的触感残留,好像刻上了他的某个印记。
江廷肆一点点掰开攥紧他的指头。
最后付苏皖的五指收紧握成了拳,她趴在床上,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看不到头的日子,是最难过的。
医生后来给她打了针,之后好了很多。
下午没事的时候她就在江廷肆的书房看书,她看见他书柜上放着本《面纱》。
这是她看过的第一本和爱情有关的小说,又或者说,和人性有关的。
“我知道你愚笨轻浮,知道你头脑简单,但我还是爱你。我清楚你的追求和理想庸俗不堪,可我爱你。我知道你就是个二流货色,但我爱你。”
付苏皖还是不懂瓦尔特为什么那么爱凯蒂,他明明看透了她的灵魂不堪,可是依旧被她的灵魂吸引。
“付小姐。”
秦然拿着文件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付苏皖和他点头,“秦特助是来送文件的吗?”
“对......”他把文件放在桌上后看着付苏皖欲言又止。
付苏皖没有让他说他想说的话,而是问他,“你可以和我讲讲肆哥过去的五年吗?”
她转身在书架边游走,娇弱的身躯有了书籍的衬托,更有了弱柳扶风的气质。
秦然盯着她的背影,“付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了?”
“因为他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只能问你。”
秦然微微垂下头来,“少爷从小身子就有病,所以比别人放肆些,老爷也都惯着,取肆字,就是希望他这一生自在。但是你也知道少爷的身子是扛不了多久的,这五年,简直快要了他的命,即使现在看起来没事,但实际上寿命......”
“他的病还没有好?”付苏皖诧异的转过身。
“付小姐,别的我就不说了,这些你也别说是我说的,反正我就一个意思,少爷真的难,他有气......”
付苏皖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你当我是多爱他,他有气我就要忍着。”
秦然为难的脸色一点点展露开,“付小姐好生休息养病吧,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走后,付苏皖又捧起了那本《面纱》。
是无论多丑陋都能爱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