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殿又热闹起来,今日中秋,又为给檀临安南巡践行,檀芜特邀百官进宫赴宴,共度佳节。
檀临安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樽,有朝臣来敬酒,她便顺从地喝上一杯,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
檀芜在上首坐着,瞧着檀临安的做派不由得失笑。檀临安一旦在外人面前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半点没有在她面前的娇憨模样。
檀芜并不知道当年在月仙殿到底发生了何事,众人碍于檀临安的命令当然不敢多嘴,因此当檀临安起身说身体不适要提前离开时,檀芜只当她不胜酒力,欣然应允。
司徒煜注意到了檀临安的离去,料想她必是不愿呆在这个容易勾起不好回忆的地方。看来她表面虽然云淡风轻,内心指不定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呢。他这个学生骄傲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想到此他痛饮一杯,继续同邻座攀谈起来。
檀复走到檀芜桌前:“母帝,儿臣许久不见圣颜,今日中秋终于得见,儿臣特意为母帝亲王准备了节礼,还望母帝亲王笑纳。”
檀芜神色复杂地俯视着这个与自己颇为生疏的儿子,方才所言她心下也有些愧疚,自己总将心思放在檀临安与檀昔月身上,无论如何,檀复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心软了许多,带着些许愧色道:“阿复有这份心,朕很是欣慰。不知是何节礼呢?”
檀复起身拍了拍掌,两名宫女捧着托盘垂首走来。檀复将上面的红绸布揭开:“母帝,亲王,这是儿臣亲手雕刻的龙凤玉佩,这玉也是父王找寻良久才寻到的上好玉石,今日送给母帝,亲王,愿母帝亲王恩爱白头,愿北川国泰民安!”
檀芜示意宫女呈上来,拿着玉佩爱不释手地打量着,这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眼珠还别出心裁地安了红宝石,她点头笑道:“阿复有心了,朕很喜欢。”
白润明也道:“是啊,这刀功比之宫内的匠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檀复也跟着笑道:“母帝和亲王喜欢就好,儿臣也很欢喜。”说罢,再施一礼便回到林生鞍身边坐下。
檀芜将玉佩收好,悄声吩咐宫女将玉佩送到宫医堂查验一番是否有问题,上回红腹蛇毒一事不了了之,檀芜始终心有顾忌,旁人送来的东西都要查验一番才敢使用。只是如此,她又觉得对檀复不起,似乎在辜负儿子的心意。
察觉檀芜所想,白润明侧身靠了过去悄声耳语:“阿芜也不必觉得对檀复心怀愧疚,谨慎些总是好的,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红腹蛇毒一事与亭芦殿有关,但也没法证明他们与此事无关。”
檀芜纠结地心绪放下了许多,她再次看了林生鞍与檀复一眼,便转向殿中的歌舞欣赏起来。
檀临安此时已经换好了轻便的衣服,领着顾玄霁溜出了宫门。趁着今晚朝臣都在宫内,她打算去山崖底下看看精兵们的训练成果,同时挑一些人跟着自己南巡。
中秋夜晚的街道人潮涌动,杂耍的,看花灯的,猜灯谜的比比皆是,卖月饼的小摊被人层层围着,包裹饼子的伙计恨不得自己多生几只手,圆圆的月亮当空挂着,照在众人洋溢着喜气的脸上。
顾玄霁护着檀临安逆着人潮穿行,越靠近城外,人越少。一出城,二人便飞身上马朝着山崖疾驰而去。檀临安一下又一下地抽着鞭子,骏马嘶鸣着,撒着欢跑,她许久不曾有这种畅快的感觉了。
夜间的凉风呼啸而过,松柏的冷香,稻谷的甜香,桂花的芳香一起涌进她的鼻腔,她闭着眼感受着一切,更加明白檀芜的执念。母亲一定也很想念这样放纵的感觉,她想着,一边夹紧马腹,一边蹬紧马蹬,索性站起身来长啸几声。
顾玄霁紧紧跟在檀临安身后,听到她的欢呼声也不由得莞尔。两匹骏马驮着人没命地跑着,不消半刻,便跑到了山崖。
身上一轻,两匹马便小跑到一旁的水潭边喝水吃草,这一路它们可累得不轻。
檀临安的面上还挂着畅快之色,也不急着下去,盘腿坐下静听着周围一切,凝视在郊外愈发清晰的圆月。
顾玄霁在她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殿下?”
檀临安瞧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地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几枚圆圆的月饼。
“方才顺手拿了几个,殿下放心,属下往他篓子里扔了几枚银子。”
檀临安拿了一个喂进嘴里又递回去:“你也吃。如此甚好,在这里赏月吃饼,不比在宫里好?”
顾玄霁笑道:“那自然是极好的。”静谧的山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目光灼灼地瞧着身侧的女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