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云楼的楼阁是皇宫以外京城最高的一处建筑,站在最上面的露台,京城风貌便可看个大概。
檀临渊高高站着,张望着万籁俱寂的京城,他还记得多年前与檀临安溜出宫中玩耍时,它的热闹繁华。如今举目望去皆是雪色,凝重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朝着皇宫汇集,如一朵乌云压在上方,让人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冉冉和茵茵有没有事,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她们一定很难受,自己作为哥哥一直没有参与她们成长的时间,如今母亲离去自己也没有在跟前尽孝,真希望她们不会责怪自己。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溜进皇宫的冲动,还在纠结时,身后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小姑娘睡了几日荒郊野外,本以为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却在松软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很是好奇自己救下来的女子到底是谁,派人去查却总是遇到阻挠。
她爬起来朝着屋外张望,瞥见天空中影影绰绰的星光。她想看得更清楚些,于是便随意裹了一件外衣,赤足摸索了一阵提上一个小灯走出屋外,沿着围绕一颗大树旋转而上的木阶梯朝着露台爬去。
一爬上去,她便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站在栏杆上,似乎是准备要跳下去。她大惊失色,扔了手中的提灯便扑上去抱住他的双腿:“袁林你干什么?!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你别想不开啊!”一边说着,一边死命拖着他,想将他从上面拽下来。
檀临渊本来稳稳地站在上面,被小姑娘这一拽搞得重心不稳,一个前倾便栽了出去,顺带将小姑娘也带飞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快,右手一把便抓住了栏杆,左手也及时捞住了小姑娘的身子。
他手臂猛然发力,足下也在墙壁上用力一蹬,便旋身落在了露台上,他连忙将抱着小姑娘的手松开,半跪下去:“属下知错,让小姐受惊了。”
小姑娘平日里咋咋呼呼的,这一落一旋倒是给她吓了一大跳,她还没回过神呢,便看见袁林“咚”地一声跪在自己面前,她连忙将他扶起来:“哎呀,干什么老是跪来归去的,快起来快起来,不怪你,是我吓着你了。”
檀临渊避开小姑娘的搀扶蹭一下站了起来:“多谢小姐。”他低垂着头,不经意地看到小姑娘藏在裙裾之下的赤足。
小姑娘心有余悸地安抚着自己,转头便看见漫天绮丽的星辰:“真好看啊,这里的星星为什么比东辽的多啊,还很大。”
檀临渊顺着她的目光也朝着天空瞥了一眼:“北辰比东辽的地势高了许多,因此格外清晰些。”
“原来是这样。”小姑娘点了点头,继续欣赏着满天的繁星。
檀临渊皱了皱眉,如今气温寒冷,若是她着凉了又是一件麻烦事。他麻溜地解下外袍铺在地上:“小姐要看星星还是站在这上面看吧,赤着脚容易着凉。”
不曾想小姑娘的脸却忽然像熟透了的苹果,方才急于爬上来看星星忘了穿鞋,她慌乱地蹲下去铺开裙摆,将自己的双脚藏的严严实实:“你你你···你看到我的脚了吗?”
檀临渊对她忽然的动作很是疑惑不解,看到脚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他记得以前在京城看到许多贵女在炎热的时候都会赤足在水池或小溪中泼水嬉闹,再细想想在东辽的时候确实不曾见过类似的情形,街上的女子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大多数都是已成亲的女子,未成亲的平日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自家小姐倒是个例外,毕竟她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相国,她又幼年丧母,因此相国便对她疼爱异常,她开口的事情就没有不能完成的。
想到这一层檀临渊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很是唐突,他也不想让小姑娘尴尬,于是随口胡诌道:“属下不敢,只是听到了小姐赤足落地的声音。”
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挪到檀临渊铺好的衣服上将自己的脚好好埋好:“对了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站那么高?”
“属下在放哨站岗。”檀临渊随口道。
小姑娘对此没有丝毫怀疑,袁森与袁林本就是自己父亲送给自己保护自己的侍卫,她点了点头:“真是辛苦,你和你兄长的月钱多吗?”
兄长?檀临渊想了想反应过来应该说的是袁森:“还行。”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撅了撅嘴,这森林两兄弟都好冷漠话好少哦,好生无趣。这么一闹,她赏星星的兴致淡了不少,一股困意也慢慢席卷她的身体,她揉了揉眼睛:“那个阿林,我想下去睡觉了······你······”
檀临渊明白小姑娘怕自己看到她的双足,便利落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