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小玉大惊,连忙跪在地上,慌忙间将烤火的炉子撞翻在地,眼见着烧红的木炭星子就要落在衣着单薄的初允禾身上,檀临渊一跃上前站在她身后,任由火花烫在他的衣物之上。
他将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裹在大氅之中,目光触及到她通红的手指,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突然之间便让他的怒气更上一层楼。
他转过身来俯视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玉,正准备发落忽然想到什么,转身不顾初允禾的挣扎牢牢捂住她的耳朵,随后才低声吩咐道:“来人,将她双手砍去,关在笼子里沉湖。”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檀临渊没有理会,很快她便被人拖了出去,这时他才松开手:“小姐,你没事吧。你为何不告诉我?”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初允禾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檀临渊以为她受冻了便继续道:“我说过不会伤害你就是不会,更不会纵容下人随意冒犯你,你···唔!”话还未说完,檀临渊便闷哼一声,冰凉的感觉随着利刃刺进他的肚腹,他震惊地握住刀柄,看着初允禾依旧寒冷的目光。
“殿下!”影卫立马现身,一刀架在初允禾的脖子上。
“松手。”檀临渊半躬着身子,喉咙口已经有些腥甜:“本殿让你们松手!”影卫这才放下刀。
“别再称我为小姐,你不配!”初允禾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闻讯而来的袁森一把扶住檀临渊摇摇欲坠的身体:“你这又是何苦?为何不躲?”凭他的身手,怎会对一个不会武之人的刺杀反应迟钝。
“不是今日这刀也迟早会落在我身上,”檀临渊凝视着初允禾的背影:“这是我欠她的···咳咳咳······”一连串的血珠随着檀临渊的咳嗽声落在地上,袁森连忙带他下去疗伤。
初允禾下手不轻,檀临渊又没有防备,还好没刺到脏腑,否则够他喝一壶。主殿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檀临安下了朝才知道逐风殿出了事,和檀昔月一起匆匆赶来,见檀临渊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宫医也说暂时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皇兄,”檀临安嗔怪道:“就算心中有愧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檀临渊点头:“我知道,只是终究是我们对不住她。”
是啊,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檀临安沉默地想着,半晌才继续道:“是朕,不是你。”她声音低沉地道,随后留下檀昔月陪着檀临渊,自己则转身离去。
出了主殿,檀临安的余光注意到偏殿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她脚步顿了顿,没有侧头去看,而是继续朝外走去。不光彩的事情,如何还能正面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呢?
倏尔刮起一阵寒风,天空中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落着些许白花,下雪了。
北川的雪很大很大,即使有宫人不停地清理,仍然赶不上地面盖被的速度,抬着轿辇的宫人都走得很慢很慢,生怕将贵人摔了下来。
没走一会儿檀临安便让人落了轿,自己走回去还能快些。顾玄霁适时为她撑上一把伞,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那袁森的来头可有派人去查?”檀临安轻声问道。
顾玄霁走上前与她并肩而行:“已经派影卫去了,不过估计查不出来什么,毕竟初远危也没有查出二殿下的身份,那样的战乱时期,有什么线索大概也消失了。”
檀临安无奈地应了一声,对答案也不强求。
远远地看见几个宫人簇拥着一名身形挺拔的男子走了过来,檀临安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东六宫,再回神时,岫玉已经在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见礼了。
顾玄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握着油纸伞的手却不自觉收紧。
檀临安停下脚步:“你来做什么?”话语中颇有些不耐烦。
岫玉没得指令也不敢轻易起身,弯着身子从身后小太监手里接过食盒:“臣听说二殿下出了事,料想陛下一定会来看望,因此特意为陛下煲了汤送来。”说着就拎着食盒上前,不过在距离檀临安三步远的地方就被顾玄霁伸手拦了下来。
檀临安沉默地看着岫玉良久,方才让他起身,随后让宫云将食盒接了过来:“天寒地冻,你有心了,这些事你不必做。”说罢,便要提步离去。
“陛下······”岫玉一着急,抬手便拽住了檀临安的衣袖。
“放肆。”檀临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