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礼怔愣了一瞬，有些不安地看向一旁的文渠，后者冲他安抚般地点点头。

“回陛下，亲王殿下的话，臣摘下红莲之后，不曾经手旁人。”

檀临安微微蹙眉。

恰在此时，宫云回来在她耳边低声禀报方才自称司库来送东西的丫鬟已经自尽而亡。

顾玄霁对这样的答案显然也不满意，虽知道陈九礼本人必然不会做出伤害檀临安的事情，可被有心之人利用也未免不可能，但眼下，从他身上却找不到突破口。

“县王，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仔仔细细地想明白了。”顾玄霁一字一顿地道。

陈九礼扶在地上的双手紧张地攥成拳头，他能感受到檀临安身上的凉意，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今日才有了那鸿门宴，必然不是一件好事，何况檀临安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安然。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那红莲之上，心里头却忽然有一种空洞冰凉，又沉闷的感觉。

即使檀临安没有怀疑自己，可如今跪在地上回话也是事实，还是在自己不曾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

陈九礼有些惆怅地闭了闭眼，拼命回忆之前种种。

“陛下，亲王殿下，臣的确不曾将红莲假手于人。不过也确有一处不同寻常之处。”陈九礼想起了那阵怪风，那阵突如其来弄散花瓣的大风。

听完陈九礼的话，檀临安与顾玄霁神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朕知道了，你先起来吧。”

顾玄霁转身面对众人：“都先退下吧。”

文渠此行就是为了确认檀临安是否安全，以及担忧陈九礼出事。如今看帝王二人似乎有了眉目的模样，便没有犹豫地带着众人跪安。

“御花园中影卫一直在，那一阵怪风，不出意外就是王治。”那样可怕到不被察觉到功夫，只能是他。

檀临安对顾玄霁的话没有异议。

她的手上仍然攥着那张“问妹妹安”的字条，脑中思索的也是那块龙凤玉佩。

所以王治和珍宁背后的人，是檀复？可他如今身在何处？又是如何利用到王氏兄妹的身上？南坞山的话，是与白怀灵有关吗？

当年的宫变，白怀灵可也有份。

如今回来，是向自己索命复仇？

檀临安有些玩味地想着，指尖猛然收紧，那字条顷刻间便成为飞屑，飘荡在空中。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为檀复做事，那我们要不要动手除掉他们？”顾玄霁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屑问道。

檀临安站起身来，身上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了许多：“可檀复躲在哪里，我们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是此时杀了王治与珍宁，檀复或许会失去两员大将，可接下来他会走哪一步棋，又将无所溯源。

她这位皇兄在宫变之中也是功不可没，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檀临安的眼中掠过一抹杀意。

顾玄霁略一思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按兵不动顺藤摸瓜，找到檀复？”

“不错。”檀临安淡淡地应了一句。

如今知道绞尽脑汁要对付自己的人是谁，檀临安心中反而安宁了许多。只不过若暗中之人是檀复，他要实施那所谓报复的对象，就绝不仅仅是自己。

还有檀昔月，檀临渊，以及她身边所有与她息息相关的人。

想了想，檀临安转身道：“我想把茵茵送走。”

顾玄霁毫不意外地点点头，檀昔月再聪颖再厉害也不过十岁，如今留下的确很危险：“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把珍宁放到我身边吧，就说我亲自教她武功。”

顾玄霁毕竟身份特殊，珍宁又是皇室承认的郡主，送到亲王身边教养也不算于礼不合。珍宁留在顾玄霁身边，也算是掌握了一个筹码，即便檀复不在乎她的死活，作为珍宁亲兄长的王治不可能不在乎。

至于初允禾，就留在檀临安自己身边，也能好好保护她。

“把茵茵送去何处呢？”顾玄霁明知故问了一句，檀临安做出送走檀昔月的决定，那让她能够无条件信任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安南城。”

果然，司徒煜身边。

顾玄霁鼻翼微微抽动了一下：“自然是极好的，远在南部檀复将鞭长莫及，何况还有摄政王。”

御花园——

文渠与陈九礼出了栖凰宫之后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宫室。

“你怎么了？陛下方才并未责怪于你啊？”文渠注意到陈九礼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