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临渊也没有瞒他，将檀复回到北川还对檀临安下手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沈木林拧了拧眉：“虽说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可你妹妹把王家兄妹放在身边，始终是一个祸患啊，万一失误了，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

檀临渊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我妹妹点好？何况这不就是因为担心，我才想速战速决吗？约莫摄政王也是这么想的。”

沈木林点点头，是该快一些解决这边的麻烦，檀临渊也能早日回去。虽不知能帮衬几分，但做一个后盾终归是好的。

“虽说因为身份，咱俩最好不要以身犯险，但是刺杀这件事，我们还是亲自动手为好。”

檀临渊觉得沈木林说得十分在理，刺杀讲求的就是一击必中，何况是刺杀皇帝与太后。自己与沈木林在暗楼这么些年，后来又为初远危做事，大大小小的任务也经手了不少，即便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自己与沈木林也能及时做出反应。

“从影卫中也再选几个身手利落经验丰富的吧，一定不能出差错。”檀临渊说道，转身将程薇召了出来。

与司徒煜的密信一道至此的，就是程薇本人，有这个影卫统领在，他们行事便是如虎添翼。

檀临渊将刺杀的计划和盘托出，便让程薇下去安排合适的人手。

北川，凤宁宫——

“殿下，今日的功课臣女做完了，还请殿下过目。”珍宁将厚厚的一沓宣纸呈到顾玄霁面前，随后恭敬地垂手站在书桌之前。

顾玄霁嗯了一声，伸手随意翻着，目光时不时隐晦地打量到珍宁身上。

在他这里待了这么些时日，这小姑娘倒是没有露出什么端倪。他打心底里好奇，当年王家村里可可爱爱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檀复的走狗，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想起那年在南坞山，彼时一切都是那样的好，檀芜还活着，北川也未曾蒙受硝烟，而王家村更像是个世外桃源。

他想起王小丫的母亲，那个腼腆的女子，手足无措地邀请她们留下用膳的模样，想起她勤劳朴实的丈夫，想起那一片片袅袅炊烟，倒映在檀临安的眼底，滋生出名叫向往的东西。

或许若不是因为身份束缚，待在一个不知年日，只见四季天光的地方，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罢。

“殿下？殿下？”

珍宁的声音将顾玄霁拉回现实，他凝神看向珍宁，温和地开口：“抱歉，你方才说什么？”

珍宁偏了偏头：“殿下，臣女是想问，臣女现在可以去未央宫寻公主殿下吗？”

顾玄霁的眼神一瞬间就凉了下来，食指不由自主地敲着桌面：“珍宁啊，长公主殿下近日课业繁重，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好。陛下既然将你送到凤宁宫学习，便是对本王的信任，本王当然要倾囊相授。

既然这些你做起来很是轻松，本王便多给你安排一些课业，这样你能学到得更多。没什么事，你也尽量不要踏出宫门，潜心学习才是。”

冠冕堂皇，实在是冠冕堂皇。

珍宁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心底却早已骂了开来。

顾玄霁让她学的东西是真心想要助她成长吗？还倾囊相授真是可笑，檀临安若真为她好，就不会让这个半吊子亲王来教授她课业，而是让她继续跟在檀昔月身边听少师的课。

更何况檀临安现在对她与兄长，早已经有了疑心，必然不会真心待她。

不过顾玄霁此番说辞更像是要将自己软禁在凤宁宫中，难不成，檀昔月已经离宫了？

猜到此处，珍宁这段时日的疑虑瞬间迎刃而解。

原来如此，怕是檀临安担心自己伤害檀昔月，才将自己从未央宫关到这凤宁宫，而为了最大化的保护檀昔月，索性直接将人送走，而自己也随时处于顾玄霁的监视之下，说不准，还存了用自己要挟王治的心思。

可惜了······

珍宁流露出了一瞬间诡异的笑容，但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她恭顺地接过顾玄霁手中的东西，福身告退。

转身的一刹那，她的脸上浮现出方才的了然与不屑。

想用自己阻拦王治的脚步，檀临安你错了，大错特错。

王小丫早就应该死了，若不是恩主施以援手，她早已死在那年王家村灭村的那一夜，怎么还有机会活到现在，甚至与自己的兄长重聚呢？

为了恩主的夙愿，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王治亦然。

顾玄霁注视着珍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