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裹着淡淡的泥土味,缓缓的落入一处小院之中,院内桃树开的正好,微风卷来,花瓣纷纷落入树下少年的怀中,少年摆摆衣袖,三五花瓣刚好落入旁边酒壶之中,壶中往外冒着丝丝热气。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极为应景。
树下的少年一边品着新酒一边看着院中舞戟的另一名少年,舞戟的少年身高八尺有余,面貌俊朗疏阔,猿臂蜂腰,手中方天画戟刺、钩,戳、劈、扫衔接流畅,水泼不进,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卷起地面落叶、花瓣、碎石,状若天龙四处盘旋。
“吼!”随着一声兵器的嘶鸣,天龙奔向天空,片刻后杂物纷纷落下。少年将手中方天画戟随手一抛插入假山之中,反手抽出随身佩剑,刺向落下的花草碎石,身随剑走,花瓣落叶纷纷串入剑中,剑法轻灵厚重来回变换,杀气凛冽。
“啪啪啪!贤弟好剑法!”桃树下的少年见此夸赞不已,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位世兄舞剑,但是依旧是十分惊艳。
舞剑的少年归剑入鞘,一口真气吐出,如狂风吹过,猎猎作响。
“哈哈,大兄剑法也不差”舞剑的少年阔步走到树下,做到石凳上,端起刚温好的热酒一饮而尽。将酒中的花瓣嚼了嚼一道咽下。
“大哥今日怎得有空来寒舍,还带了新酒,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弟帮忙?”
“正是有一事劳烦贤弟”广袖少年伸手斟酒,将两个酒杯满上,说话抑扬顿挫,不急不徐。
“不妨,大哥且讲来”少年摆摆手。
“贤弟也知我父在朝中为官,人在朝堂,身不由己,现下因武帝驾崩,新帝即位,辅政太傅杨骏为笼络人心,上书新帝大肆封赏,我父以皇帝刚刚驾崩,不宜大肆封赏,劝谏新帝,为杨骏所恶,将我父调任侍中”
广袖少年娓娓道来,轻声细语中皆为朝堂之事,可见对自己这位贤弟是极为信任,不过今天过后这也是朝堂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说到此处,少年顿了顿,饮了一杯酒。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朝堂之中起起落落皆为常事,但昨日我府中突然接到一密信,信中写明先帝重病期间,立有诏书,诏书中命汝南王司马亮及杨骏共同辅政,太傅杨骏得知此事后,从中书省借出诏书,拒不归还,中书监华廙索要无果”
少年长长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对面依然大口饮酒毫不在意的少年,继续讲了下去。
“后杨骏命中书监华廙、中书令何劭矫诏,诏令太傅杨骏单独辅政,先帝当时已口不能言,只能默认如此,两日后先帝于含章殿驾崩”
“现如今,朝堂之中,内有太后杨芷,外有太傅杨骏,父女二人把持朝堂,杨骏二弟杨珧、杨济任卫将军和太子太保,杨氏独揽政权”
广袖少年洋洋洒洒将朝堂秘辛和大致时局简单讲述完毕,停在此处不再继续。
舞剑少年将手中酒杯往上抛了抛,开口道“那大哥需要我帮什么忙?”
“保护我父傅祇,为期一年”傅宣开口道。
北地傅氏,世家名门。傅宣曾祖为西汉义阳侯傅介子,祖父傅嘏封阳乡侯,傅祇,傅宣之父,正元二年,傅嘏逝世,傅祗继嗣承袭阳乡侯爵位。咸熙元年复建五等爵,傅祗因父功改封泾原子。傅祗为人至孝,年少已知名,以才能和识见明达精练见称。
先后担任太子舍人、散骑黄门郎和荥阳太守,任荥阳太守期间建造沈莱堰解决影响兖豫两州黄河泛滥的问题,百姓因而为傅祗立碑称颂。
后兼廷尉,又迁任散骑常侍、左军将军,此时按照傅宣所言,调任中书,但廷尉和左将军的官职还在,理应不缺人手。
“虽说当朝左将军无战事不典禁军,但傅府应不缺高手,况且还有廷尉府和军中将领可以调动,为何需要我来保护伯父?”
“复弟,眼下时局动荡,杨骏把持朝政,但凡有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招来祸患,我北地傅氏虽为世家大族,不怕杨氏,但也需多方权衡,况且这天下终究是司马家的天下”傅宣解释到。
“你北地傅氏家大业大,杨氏应不会轻举妄动”
“杨骏为安抚皇后贾南风,竟任命贾南风亲信掌管禁军,今上性情敦厚,但皇后贾南风阴狠狡诈,安能甘心大权旁落,处处受制,如此一来,必生祸患,我父在大臣和百姓之中一向颇有威望,且位高权重身处漩涡之中,一朝有变,必受其害,拜托贤弟了”
什么性情敦厚,说的好听而已,谁不知道新帝司马衷是个名副其实的白痴。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