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见听的差不多了,拉着蒲草下了土坡,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蹲下。
等再次回到官道,柳絮儿发现流民队伍发生了很大变化。
之前气死沉沉的人们,眼神开始充满了希望。
“大家跟我走!”
前头有人一声吆喝,官道上至少有一半的人,跟着上了山。
以楚无殇车队的速度,想要在官道上靠脚追上去几乎不可能。
而那领头人信心满满,定是知道捷径,于是立刻跟了上去。
而蒲草什么也不问,柳絮儿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正如柳絮儿所想,山中确实有条小道,翻过两座山,就可以直接到鱼跃峡。
柳絮儿跟着这群人在山上跑了一天,脚上起了水泡,却咬牙坚持了下来。
脚上的水泡会破了,然后结痂,然后再起水泡再结痂,如此反复,等脚上长了厚厚的茧子,就不会疼了。
翻过一座山后,领头的人终于停下来,让所有人歇息片刻再继续赶路。
柳絮儿和蒲草混在人群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再严密的计划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她不得不谨慎些。
“你爷爷教的东西,还会吗?”
蒲草摇摇头,又点点头。
“爷爷会学老虎、小狗、公鸡……还会学我娘骂我,可厉害了,我就只会学掌柜的他们说话。”
柳絮儿指了指前面一个靠着树叉腰直说走不动了的老者。
“能模仿他说话吗?”
“能!”
蒲草仰着头,带着几分小得意,张嘴就要给柳絮儿表演一番,却被柳絮儿捂住了嘴。
“你先别开口,我让你说的时候再说!”
蒲草七八岁没了爹娘,跟着爷爷长大,等她爷爷去了,就被她婶娘卖给了人牙子,辗转又到了柳家。
她爷爷是口技人,常带着她在茶馆表演,久而久之,她也学到了些皮毛。
次日天都黑透了,众人终于抵达鱼跃山山顶。
果然有土匪被说动,虽然只有四五十人,但看他们把带来的家伙事儿铺了一地,任由挑选,众人信心大增。
“咱要不要找些石头?”
土匪头子和流民领头的,正在窃窃私语,听到流民中突然有人喊了这么一句,目光炯炯扫视着流民。
“哪位兄弟有好主意,不妨站出来说说?”
流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站出来。
土匪头子又道:“要真有用,赏三斗粮!”
话音刚落就有个老头站了出来,战战兢兢道:“是我。”
听声音没错,土匪头子一把揽过那老头儿的肩,十分亲热地交谈起来。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楚无殇被张志叫醒。
“世子,前方乃是鱼跃峡,峡谷深窄,通行不便且常有匪患,是否等到天亮再出发?”
楚无殇整个人还处于混沌状态,闻言一脸不悦。
“父王前年才命人剿了这一带的土匪,剩下那几个流匪,不成气候。”
张志还想说,手下们连日来不眠不休,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要不要让人先修整一番再出发。
然而楚无殇已经倒回去继续睡了。
张志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继续前进。
而他自己在正前方探路,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等前头的马车已经到了峡口,他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心想总算到头了。
刚要松口气,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张志大叫一声“不好”,拍马立刻往回赶,然背后惊吓的马儿纷纷往前冲,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队瞬间乱作一团,火把扑闪,张志只勉强看清楚,一块巨石横在路中间,正好把他这支前行军隔开来。
“世子呢?”
“世子的马车还在后面!”
“艹!”
怕什么来什么,张志忍不住骂出声。
“还等什么,去救世子!”
头顶上不停有石头落下。
张志贴着山壁,寸步难行。
“鱼跃山的土匪当年是怎么灭的,这他娘的这么多人,别告诉老子是这两年生出来的!”
鱼跃山上,满脸络腮胡的土匪头子,伸手将老头儿拍得踉跄。
“老头儿,你这主意真不错啊!”
老头儿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大当家的,那个粮食,您说给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