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一听这豪气干云的声音,顿时被惊讶到了。
没想到对方个子矮小,听声音却是我辈中人!
“昨晚与大当家一起搬过石头,大当家忘了吗?”
土匪头子把刀放了下去,但眼神却还是不太友善。
“你是——昨晚上钟大带过来的?”
蒲草摆了摆手,一脸嫌弃。
“大当家的,那个钟大,是个小人!”
“怎么说?”
土匪头子忽然很感兴趣的样子,眼睛却在柳絮儿和楚无殇的身上打转。
“车上好多宝贝,钟大怕被人知道,就要灭口。”
听到这里,土匪头子的眼神也收了回来。
“杀了好多人,现在就要来杀我们了,大当家的,您是侠义之人,您救救我们!”
“还想杀我们,好好好!”
土匪头子怒极反笑,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
“不如几位跟我们一起?”
“大当家的,您看我这位兄弟,”蒲草指了指楚无殇,“受了这么重的伤,若不赶紧找个地方好好包扎,怕是命都不长了!”
土匪头子看了眼楚无殇的后脑瓜,确实形容恐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径直往山下去了。
土匪头子一行刚走,蒲草立刻变成了好奇的小孩儿。
“姑娘,您怎么知道他会问什么?”
柳絮儿笑笑,昨晚上,她们就知道钟大骗了这群土匪。
什么盐商?分明只有楚无殇和他的车队。
“他如今身为大当家,刚吃了大亏,总要做点什么重新树立威信。”
“至于他想让我们跟着一起走,说到底还是怀疑我们罢了。”
“这个人经历了燕王数次剿匪却还能活下来,又怎么能是心机全无之辈?”
听到柳絮儿与蒲草的话,楚无殇心道这女人倒也有几分聪慧,不过——
他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脸颊,今日所受之辱,他定要还回来。
五天后,楚无殇失踪一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大月朝。
京中奉天殿,消瘦的帝王正襟危坐,脸色苍白。
“燕王世子失踪?朕下旨召他们前来,也有人敢动手?”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晋地某处别院,晋王左拥右抱,听亲卫禀报。
“失踪?该不会是本王那好四弟自导自演吧,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
“给世子去信,让他称病暂时别动,本王可是听说侄儿身子骨好着呢!”
欣县拂柳巷,一座五进宅子,书房灯火通明,室内安静,只听见落笔“沙沙”声。
“爷,京中传来消息,陛下已派工部员外郎周正前来赈灾……前段时日,姚阁老称病未上朝。”
“三朝元老,鼻子灵敏些,也是常理之中。”
“不过,有一趣事,不知爷有没有兴趣听听?”
“说说看。”
“燕王世子失踪了,就在鱼跃峡,离咱们这儿不远,张志都要疯了,把鱼跃山上的土匪老巢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把人找出来。”
“燕王世子?倒有几分意思!”
“户部员外郎刘长卿入京了没?”
“前几日抵京,不过——不过您要打听的那位,这次没有随父入京,咳咳,她,她可能还在——”
笔尖在白纸上停下,很快晕染开大片墨迹。
“随我出城!”
就在张志还在鱼跃山土匪窝找人时,柳絮儿已经带着人走小道,穿过鱼跃山,进入了欣县地界。
她还不知道,燕地乃至整个大月朝,因她绑了楚无殇,彻底乱了。
接近欣县,流民越来越多,柳絮儿三人混在其中,既躲开了杀手,也避开了张志的搜寻。
不过她手上的粮和水不多了,必须尽快入城。
至于楚无殇,在鱼跃山上还算安分,自下到了官道,就又开始动歪心思了。
这不,看到一对穿着勉强算干净的夫妻,就开始聊了起来。
柳絮儿冷眼旁观,心知楚无殇打心底看不起流民,认为他们卑贱肮脏,但事实上,这里面随便拉出个人来,都能给他好好上一课。
“那个,这位——大嫂,这是什么地方?”
中年夫妇将楚无殇上下打量一番,原本因突然被人拦住怒意横生的脸,瞬间堆满了笑意。
男人吸了吸鼻子,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