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捡起男人掉落的刀,给楚无殇解掉绳索。
楚无殇望着给自己解绑的女人,她的眼角染上了一抹血红,分明是脏兮兮的脸蛋,却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感,令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疯狂跳动。
直到绳索全部解开,他整个人摔在地上,才回过神来。
“呵~”楚无殇扭了扭手腕。
这无端的心慌,定是因为太饿了。
妇人已经听到声响,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乍一看屋子里多了两个陌生人转身就要跑,却被楚无殇扯住了头发,一把扔在了地上。
妇人见地上还在流血的男人,双腿一软,立刻跪下求饶。
“几位好人,好汉,我我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妇人撸起袖子,露出布满恐怖伤疤的手,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我本是这村中的村民,与夫君都是安分守己的人,这两年大旱,村里好多人活不下去了,出去逃荒了,我们家还有另三户人家留下来了。”
“后来,后来流民越来越多,把我们都抢了,这个人就是抢我们的,他还杀了我夫君,霸占了我们房子。”
“我都是被逼的,你们看,这个人有时还会割我的肉。”
柳絮儿让楚无殇将那女人拎到厨房,指着那堆枯骨。
“对着这些冤魂,你敢说自己无辜的吗?”
“这些人皆是因为信任你,才跟着你来的,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这两年,难道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吃肉难道也是被逼的吗?”
妇人眼神闪烁,爬起来就想跑,被守在门口的楚无殇一脚踹中胸口。
看到堆成小山似的枯骨,楚无殇汗毛直立,要是柳絮儿没来救他,他很快就会成为这堆枯骨中的一员。
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死去,甚至连死后都不会有人找得到他的尸首。
“你自己处理吧!”柳絮儿扔下一句话,拉着蒲草离开。
等楚无殇解决完妇人,点了把火烧了房子后,发现那对主仆已经走远了。
主仆没说什么,可是他从他们的眼神里动作里,再次感受到了嫌弃。
他又脏又臭,一无是处,只会添麻烦。
不不不,他能文能武,不过是龙游浅水遭虾戏罢了,等他,等他——
“愣什么呢,还不走?”
柳絮儿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楚无殇的胡思乱想,他立刻大步跟了上去。
“好,马上来!”
不是他认命,而是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走太危险。
三人靠着从那妇人家里搜来的粮和水,走了两天,终于到了欣县城下。
却见城门紧闭,城外熙熙攘攘的流民,似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平静却又躁动。
大多数人都是成群结队的,人数多的队伍,甚至有上百人。
他们有些是整个家族,有些是一个村,能走到这里都不简单。
柳絮儿找了个精神还算好的老者说话,对方队伍里的人,虽然面色不善,却没有阻止。
“老人家,欣县还未施粥赈灾吗?”
难道她来的太早了,这辈子欣县还没有开始赈灾?
老头儿敲了敲手中的烟管,瞥她一眼。
“没看到吗,城门紧闭,我们就是听说朝廷派了人来赈灾,这才到欣县来的。”
“但来了三日,也不见有人施粥,人反而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会出事啊!”
老者眉头紧皱,吐了口烟。
“最多一日,再不开城门,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小丫头,劝你们也尽快离开,到时候闹将起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那。”
“谢谢您,老人家!”
老者嘴唇干裂,却还是对她说了那么多,柳絮儿由衷感激。
算算时间,她上辈子走到欣县,大概比这辈子迟了四五天。
当时城门口已经开始施粥,要不要再等等呢?
可这老者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多数流民都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走到欣县的,再去其他地方就等于送死。
人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会如何疯狂她是深有体会的。
正当柳絮儿纠结时,官道上,又来了一支车队,但这支车队看上去极为普通,仅两辆马车,车身都有些旧了。
却有十余个彪形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护送。
而坐在最前头赶车的车夫,有着铁塔般的魁梧身躯。
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