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谢的,柳絮儿本就不放在心上,毕竟花的都是陆循的银子。
不过经云溪这么一打岔,柳絮儿又多选了匹靛青色的料子。
云溪一看那颜色就知道是给男人做衣服用的,抿着嘴悄无声息地笑了笑,
做好的衣服三日后送到拂柳巷,柳絮儿算了算自己花的银子,不打算再买了。
她上辈子回京后刚开始被关在家里,后来被送去了家庙,最后又进了宫,很久没像今天这般自在了。
逛着逛着,又买了五六十斤肉和十几坛酱菜。
“是你?”
背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柳絮儿回头一看,竟然是楚无殇。
他换了身装束,身后跟着张志等十几个亲卫,又是一副贵公子模样。
柳絮儿差点忘了这个人,若说恨,她对这个人倒也没有多恨。
或者说在她敲了楚无殇两棍子,并且让他在粪堆上睡了一晚后,她对这个人,已经没有多少怨恨了。
但楚无殇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她。
“抓住她!”
楚无殇一声令下,张志立刻准备动手,却被陆力挡住。
二人对视一番,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浓浓战意。
云溪也不示弱,站在柳絮儿身前,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们爷,陆阁老的人,你们也敢动手!”
一听陆阁老,张志的眼神微闪,出发前王爷交待过,大月朝有三个人不能惹,这陆循就恰在其中。
然而楚无殇听到那句‘陆阁老的人’,顿时满面嘲讽之色。
“陆阁老的人?这男未婚女未嫁便同车同住,可知廉耻二字怎么写?”
“若陆循身为普通人倒也罢了,他乃文昌阁大学士,主礼仪教化,为天下表率,却如此轻浮无礼,实不配为君子!”
“倒也难怪了,其母当年品行不端,果真是家学渊源。”
陆循父亲战死沙场后,其母才被诊出怀有身孕,这事本也不稀奇,但自从陆循在朝中渐渐崭露头角后,就有人借此做文章,说陆循是其母与外人苟合才有的他。
眼看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柳絮儿怒上心头,她能容忍别人羞辱她,却绝不允许有人说陆循半句坏话。
而云溪此时又悔又急,她自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成想今天给人留下了这么大的话柄。
微凉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矮她一截的人儿站到她身前,抬头挺胸,身姿傲然。
“敢问世子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若道听途说,世子与那长舌妇人有何区别?”
楚无殇自然不可能亲眼所见,那时候他都还没出生。
“世子乃皇亲国戚,不问苍生万民,不解百姓之苦,却如此关心他人后宅隐私之事,而陆大人,昨日一箭开城门,今日令人开仓放粮,解民于水火之中,孰高孰低,相信诸位心中自有论断。”
昨天陆循马车上的英姿,以及后来下令立刻放粮赈灾,很多人都亲眼看到。
而这个声称世子的人,之前那么多天不出现,现在倒是出来耀武扬威了。
“陆大人之母若品行有失,陛下岂会追封一个失德之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又或者,世子觉得,陛下做错了?”
“陆大人祖父及亲父为朝廷,为百姓战死沙场,他们的后人却还要被人如此诋毁。”
“再说了,我父亲与陆大人乃是同年,论理我该叫陆大人一声陆叔叔,因我逃荒路上与亲人失散,陆叔叔对我颇为照拂,如此情义之举,在你眼中便是不堪?”
“也只有心中藏污纳垢之人,才会如此污蔑他人!”
“说得好!”围观者中,不知是谁大喊出声。
站在楚无殇身后的张志头皮发紧,这些问题他相信世子一个都答不出来,最好是什么都不说,因为不管怎么答都是错。
“别的不说,陆大人来了之后,我今日总算喝到了一口热粥,就冲这个,陆大人就是我的大恩人。”
“还记得陆老大人在的时候,边境那些外族人都不敢来犯,可恶的外族人,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背井离乡!”
“这个世子我记得,当初在官道上,说咱挡了他的道,要杀我们呢!”
张志头上冷汗连连,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伶牙俐齿,看上去柔柔弱弱,说的话句句跟刀子似的,还煽动了民心,弄得他们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不过这姑娘怎么这